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温瑶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第三次调整着班会流程表的排版，指尖在纸面上摩挲出细小的声响。教室后墙的挂钟指向七点二十分，距离班会开始还有四十分钟。
"这么早？"林亦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晃着两杯豆浆，"给，补充能量。"她凑近看温瑶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
温瑶接过豆浆，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在想班会的事..."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口，那里正陆续有同学进来。
林亦晴突然用胳膊肘撞她："别找了，你家学霸被漆阎王叫去办公室了。"她坏笑着补充，"听说要看她的演讲稿。"
温瑶的指尖在杯沿划了个圈。她想起昨天夏知挽在图书馆练习演讲的样子，黑色长发用铅笔随意挽起，有几缕不听话地垂在颈侧，随着她摇头晃脑的动作轻轻摆动。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时，温瑶正在调试投影仪。夏知挽抱着厚厚一叠资料站在门口，晨光为她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她今天穿了全套校服，白衬衫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藏青色校服下是笔直的双腿。
"漆主任说..."夏知挽的声音很平静，"这个要提前给你。"她递过来的文件夹上贴满了彩色标签，每个边角都平整得不可思议。
温瑶接过文件夹时，闻到她手腕上淡淡的柑橘香。夏知挽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透明的护甲油，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但温瑶注意到她的食指指腹有一小块墨迹，一定是熬夜修改稿子时沾上的。
"谢谢。"温瑶刚开口，夏知挽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后退半步，结果撞到了讲台。她手忙脚乱去扶歪斜的粉笔盒，耳尖红得能滴血。
林亦晴不知从哪冒出来："需要急救吗？我带了创可贴。"她促狭地眨眨眼，"顺便说，许老师五分钟后就到。"
夏知挽闻言立刻站得笔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温瑶发现她今天戴了那枚小猫发夹，就是上次落在教室的那只。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暖。
粉笔灰在晨光中打着旋儿，林墨单手拎着书包从前门晃进来，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他刚剪的短发还带着湿气，在阳光下泛着栗色的光泽。
"哟，来的这么早？"林墨把篮球精准地抛进教室后的收纳筐，转头看见温瑶桌上的豆浆，"林亦晴又抢小卖部特供了？"他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林墨转身时撞到了正在看书的沈清远。
沈清远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如水。他手里那本物理书已经翻到一半，书页边缘贴着密密麻麻的标签。
"第七页的公式错了。"沈清远突然开口，声音像清冽的山泉。他指了指林墨桌上摊开的物理作业，指尖修长干净，"应该用普朗克常数，不是玻尔兹曼常数。"
林墨哀嚎一声趴到桌上："我说怎么算不出来！"他转头对沈清远眨眨眼，"你教我？请你喝奶茶。"耳尖却悄悄红了。
"安静！"许老师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夏知挽立刻坐直身子，却不小心碰掉了笔袋。林墨弯腰去捡，发梢扫过沈清远的手背，两人同时僵住。
漆主任背着手出现在后门，目光扫过教室。在看到夏知挽时，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个细节被沈清远敏锐地捕捉，他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
"同学们安静。"许老师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今天班会由温瑶同学主持。"她环顾教室，"上周的班级活动总结得很出色，所以这次继续由她负责。"
温瑶站上讲台，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纤细的影子。她能感觉到夏知挽的目光，像温暖的阳光一样落在自己身上。
夏知挽微微前倾身体，晨光穿过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带，嘴角抿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温瑶突然忘了下一句要说什么，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温瑶慌忙低头看稿子，却发现夏知挽不知何时在文件夹里夹了一张便签，上面画着加油的小猫。这个发现让她忍不住微笑，声音也渐渐变得流畅起来。
班会结束时，阳光已经洒满半个教室。温瑶收拾资料时，发现夏知挽还坐在原位，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她低头整理笔记的样子格外认真，偶尔抬头看过来时，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班会结束后，阳光斜斜地洒在课桌上。温瑶收拾着讲台上的资料，夏知挽站在一旁帮她整理散落的纸张。
"你讲得很好。"夏知挽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清晰了些。
温瑶抬头朝她笑了笑，看见夏知挽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真的吗？我总觉得说得太快了。"
"不会。"夏知挽摇摇头，发丝轻轻晃动，"逻辑很清晰。"她顿了顿，"特别是最后总结的部分。"
陆铭突然从前排转过身来，胳膊搭在椅背上："喂，你们说咱们班是不是该建个群？"他晃了晃手机，"我看B班都有三个群了。"
林亦晴立刻凑过来："早该建了！我都想好要改什么昵称了！"她一把抢过陆铭的手机，"群主让我来当。"
夏知挽往温瑶身边靠了靠，声音很轻："一定要加吗？"
温瑶接过陆铭递来的二维码："加着玩玩呗。"她扫完把手机递给夏知挽，"你要是不想说话就当没看见。"
夏知挽犹豫了一下，还是扫码加入了。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昵称..."
"随便起一个就行。"温瑶凑过来看，"你看他们都改成什么了。"
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宇宙第一帅]：我宣布本群正式成立！
[晴格格]：陆铭你要不要脸？
[物理课代表]：请把群名改成"学习交流群"
[不想写作业]：反对！叫"摸鱼交流群"！
夏知挽看着不断跳出的消息，嘴角微微上扬。她低头输入了一个"知知"，又删掉，改成"知了"。
"夏天到了？"温瑶瞥见她的屏幕，忍不住笑了。
夏知挽耳根微红："随便起的。"
"那我叫''''梧桐''''好了。"温瑶快速输入，"正好配你的知了。"
夏知挽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梧桐]：大家好
[知了]：...大家好
陆铭立刻起哄："哇哦，这么配的吗？"
林亦晴在下面发了一串爱心表情。
夏知挽把手机扣在桌上，但温瑶注意到她并没有退出群聊。她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这是她思考时的小习惯。
"要不要去小卖部？"温瑶收起手机，"听说新进了草莓牛奶。"
夏知挽点点头，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好。"
走出教室时，夏知挽的手机亮了一下。温瑶瞥见群里有人发了张她们站在讲台边的照片，配文"最佳搭档"。
夏知挽飞快地锁屏，但温瑶分明看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阳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走廊的地板上。
小卖部的冰柜前，夏知挽正弯腰挑选草莓牛奶。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要这个吗？"温瑶指了指最里面那瓶，瓶身上印着可爱的草莓图案，"限量版的。"
夏知挽点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伸手去拿时，温瑶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浅粉色发绳松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腕骨上。
"给你。"温瑶把自己那瓶也递过去，"换着喝。"
夏知挽接过瓶子，指尖在瓶身的冷凝水上划出几道痕迹："谢谢。"她的声音很轻，但比之前自然多了。
回教室的路上，温瑶的手机不停震动。班级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宇宙第一帅]：新人爆照！
[晴格格]：@梧桐@知了你俩买牛奶买到外太空去了？
[物理课代表]：请保持群内纪律
[不想写作业]：我赌五毛她俩在小卖部
林墨和沈清远也加入了群聊，两人的昵称格外醒目：
[银河系第一猛男]：@海森堡的猫我的物理作业呢？
[海森堡的猫]：自己写
[银河系第一猛男]：昨晚不是说好帮我的吗？
[海森堡的猫]：做梦的时候？
温瑶忍不住笑出声，夏知挽也微微勾起嘴角。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刚回到座位，林亦晴就举着手机冲过来："快看！沈清远居然会发表情包！"
群里最新消息：
[海森堡的猫]：[猫咪打滚.jpg]
[银河系第一猛男]：？？？你被盗号了？
[海森堡的猫]：手滑
夏知挽小口啜饮着草莓牛奶，嘴角沾了一点粉色的奶渍。温瑶递过纸巾，两人相视一笑。
……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进教室，将课桌镀上一层蜂蜜色的光晕。温瑶趴在桌上小憩，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她微微睁开眼，看见夏知挽正坐在窗边的位置看书。阳光穿过她的睫毛，在瓷白的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
夏知挽的嘴唇微微抿着，泛着自然的淡粉色，偶尔无意识地用牙齿轻咬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温瑶注意到她今天把长发松松地扎成了侧马尾辫，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物理课上，老旧的吊扇吱呀作响，搅动着闷热的空气。温瑶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着圈，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斜前方的夏知挽。阳光从西侧的窗户斜射进来，将夏知挽的耳廓照得近乎透明，能看见细小的血管像树枝一样分叉。
夏知挽似乎察觉到了视线，突然转过头来。她的眼睛在强光下呈现出罕见的浅琥珀色，像是融化的蜜糖，瞳孔因为光线而微微收缩。温瑶慌忙低头，却听见一声极轻的笑声，像羽毛拂过心尖。
……
周五早晨的教室里，阳光透过纱帘洒在课桌上。林亦晴站在课桌旁，手指轻轻敲了敲，班里的同学渐渐安静下来。
"这周六是我生日。"她的声音比平时清晰，耳尖微微发红，"晚上七点在星光ktv，如果大家有空的话..."她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可以来玩。"
班上立刻轰成一片，教室像一锅煮沸的水。林亦晴刚坐回位置上，就被几个女生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声几乎掀翻天花板。
"真的订了星光KTV的VIP包厢？"
"能带家属吗？"
"蛋糕订的什么口味？"
林亦晴被挤到讲台边，马尾辫早就散了，碎发黏在冒着细汗的额头上。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停停停！就普通聚会，你们别——"
话没说完，体育委员突然跳上课桌："林姐生日必须嗨到天亮！"他抓起板擦当麦克风，扯着破锣嗓子开始嚎叫，粉笔灰簌簌落在他卷毛上。
"都安静！"班长拍着讲台，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趁着这短暂的寂静，林亦晴赶紧掏出手机："扫码进群，具体安排看公告。"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巨响。陆铭举着扫把当荧光棒："我要点《死了都要爱》！
……
在这片混乱中，温瑶注意到夏知挽正把脸埋在物理课本后面。阳光透过书页，将她通红的耳廓照得近乎透明，像两片半透明的粉色贝壳。
阳光穿过她垂落的发丝，在笔记本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温瑶注意到她的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像受惊的蝶翼。
"夏知挽"温瑶轻声唤道，看见对方抬起头时，浅色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细线，像猫科动物特有的竖瞳。
"要去吗？"温瑶用笔帽轻轻戳了戳她的课本。
课本后面传来闷闷的声音："...太吵了。"
但温瑶看见她偷偷从书页边缘露出眼睛，浅褐色的瞳孔里映着教室里鸡飞狗跳的场景，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挽挽——"林亦晴不知何时挤了过来，胳膊上还挂着三个女生。她的发绳不知被谁扯掉了，头发乱得像鸟窝："包厢有独立洗手间！隔音特别好！"
夏知挽的课本"啪"地合上，露出她涨红的脸。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没出声，前排男生突然集体转身，异口同声："学霸求捧场！"
在震耳欲聋的起哄声中，温瑶悄悄碰了碰夏知挽的手背。触到的皮肤冰凉，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我陪你去。"温瑶凑近她耳边，"我们坐最角落。"
夏知挽的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像停在花瓣上的蝴蝶。她低头时，后颈那颗小红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好”
上课铃拯救了快要窒息的夏知挽。但在老师进门前一秒，林亦晴突然从过道窜过来，往她课本里塞了张纸条。
温瑶看见她展开纸条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纸条上画着歪歪扭扭的ktv平面图，标注着"安全角落←"的箭头，旁边还画了个笑脸。
夏知挽把纸条夹进课本的动作很轻，但温瑶分明看见，她抿紧的唇角终于松开了，像初春融化的第一道冰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