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绪。
——
1.一天伊始
七海明源,一个让世界毁灭数次的女人,研发出了二十一世纪最恐怖的科研成果。
白色牛油果——研制成功了!
七海明源抬起她乌青的双眼展示这最伟大又最恐怖的实验成果。
在一边亲眼见证这邪恶发明的七海建人,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
七海建人:“我今天吃外面买的面包。厨房给我收拾干净。”
七海明源:哈!
七海建人:“你还有三秒钟的收拾时间,收拾完给我去上班。”
七海明源:哈!
“3——”
“2——”
“1——”
“哈……哥,我噎住了,我要死了,要死了,你……怎么见死……不救,我可是……你共用一套染色体……的亲妹妹啊。”
七海建人捏捏眉心,一巴掌拍在七海明源后背,妹妹倔强的脊椎骨和该死的白色牛油果在各自在十分之三处发出一阵强劲的声响!
咕咚——
世界再一次被毁灭了。
对,刚刚那颗被七海明源吃掉的白色牛油果叫作世界,啊顺便一提,那名字是七海明源盯了那东西足足有十分钟后才起的。
而七海明源确实是和七海建人共用一套染色体比自己小六岁的亲妹妹,但是怎么说呢又好像不是。
毕竟七海明源这个人比具体的七海建人抽象多了。
她对外称自己是魔术师,但同时也是科学研究人员,所以她是咒术界的魔术研究师(自称),第一次见面这人成分复杂到业界人士也会把她当作奇怪生物的程度,虽然本人并不那么认为,还会时常发问,自己到底有哪里奇怪的?
“呃,今天的核有点腥。”七海明源掐着自己脖子回味。
“你蛋黄没煮熟。”七海建人臭着脸穿好鞋子准备出门上班。
“白色牛油果,要吃七分熟。”
“真希望你在吃牛排的时候那么想。”
“牛排当然得吃全熟的,生的会有寄生虫。”
“那是海鲜。”听着这话七海建人伸出手指勾了勾领带,发现系的并不很紧,为什么一大早上就胸闷气短呢?
“我不吃海鲜。”七海明源回答。
“谁问你了,我这几天加班晚上不回家吃饭。”七海建人关好门。
“谁问你了。指望我给你做饭吗?我今天昨天前天都做了饭,你不吃,别以为我是你妹就可以糊弄我,你这个秃子。”七海明源抓着车钥匙快走在七海建人前面。
“出门在外多带点纸,拉布拉猪。”七海建人也不服输。
“我不拉肚子。”七海明源面无表情闪躲过了来自老哥的嘲讽(关心?)。
不拉也会吐,七海建人抽抽嘴角没有吐槽出声,因为他希望尽早结束这没有任何意义且浪费时间的对话。
七海们一起下了楼,先跨一步骑上自己的重型机车启动一溜烟跑了,只留下七海建人在原地吃了一嘴尾气。
“欸……”七海建人命很苦的叹了口气,别人家差两岁是兄妹,在七海家差六岁那对方就是你活爹,为什么七海明源能混到这地位全凭她有本事。
最近七海建人也不知道七海明源吹得哪门子风,天天早上堵门跟上班签到似的,本来好好一妹妹,现在整的多见两眼都心烦,可见距离产生美这句老话诚不欺人。
等七海建人走去面包店选好早餐,早上吃了鸡蛋的拉布拉猪突然推着车等在店外门口。
“哥,我饿了。”七海明源没事人似的对刚走出店门的七海建人说道。
“关我什么事,想吃自己去买。”
七海明源回答道:“我没钱,你买了三个鸡肉三明治,按你往常早上的食量吃不完。”
“早上一个,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刚好。”
“我载你去公司,给我个。”
七海建人熟门熟路丢了两个三明治给七海明源,七海明源眼疾手快张口接住一个,另一个接住扔到到衣服兜里。
“慢点吃也能活。”七海建人头疼地看着吃相不怎么像人的七海明源,自己倒是吃得慢条斯理。
“走吧。”七海明源递给七海建人头盔后右腿往上一撂跨上车。
“我还有两步路就到了,用得着你?”
“哈!”
“你又发什么神经。”七海建人特别后悔,自己就不该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说话。
“哈!”
“你不会是?”
“哈……哥,请带你共用一套基因的妹妹去你公司厕所,我一路找了半天,全都在使用中。”
听完这话七海建人的五官皱在一起,但鉴于他刚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又鉴于对方是自己亲妹的奇怪生物(至少性别为女),一句“屎精”堵在喉咙里想骂也骂不出来。
还能怎么办,七海建人认命地坐上车,到了公司门口刷卡把紧贴在自己身后像一块膏药似的拉布拉猪带到了生不如死的牛马场(公司),七海明源一进大厦就一溜烟直冲厕所,徒留七海建人在原地被偶遇的同事围观到头疼。
——
2.也是有事要做
2018年5月13日,东京商业区金融投资大厦内,上午10:32分。
“界内外事务决策局下属特别对策组搜查一课七海明源于上午十时三十二分捕获赤字宗教连环杀人案件嫌疑人,野岛伸司。”
七海明源点开野岛伸司身上的身份认证检查:“人员已逮捕,大厦内RLT(锁区,区域限制 regional lockout)警报已解除,接应人员正常途径上楼,不要引起群众恐慌。”
“是。另外局长让您这个任务结束后去找他,说是要您亲自报告上一起自杀俱乐部案件的后续详情。”
电梯门开,数名身着黑色便装的队员迅速到达预定地点,熟练地对嫌犯进行束缚并实施押送。
“先把他送去咒力等级限制中心,我骑车去总局。”
后辈报告完毕,七海低头检查着发到自己手机的讯息,一眼扫到开头的那一通未接来电上,轻轻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的。
七海明源走到最近的水池,吐出舌尖缠住的细线,伸出手捏住线稍微用力,拉出提前吞入的伪身份认证销毁,清洗过双手后又将被嫌疑人血染红的WATCHME*(多功能性通讯器)捏出来,露出瞳色各异的双眼,那只鲜绿色的瞳孔在洗手间惨白的灯光照射下不适地颤动了几次。
七海明源猛地回头,余光中脸上未干的水珠顺应重力和惯性摔到那块没有被队员清理干净的血迹上。
视野中央站着一个人,但对方显然被七海明源这个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的动作吓了一跳。
“阿喏……这里是男厕对吧?”挂着工作证和七海建人差不多装扮的工作人员扒着门口颤巍巍地说道。
七海明源脚步轻盈地向前走了一步,正好踩住那摊不大不小的血渍上面。
“是,隔壁女厕没有纸了所以我过来拿点纸。”七海明源面不改色地解释了一下,“这里纸源和水源一样充足,公司马桶静音和墙面隔音功能做的很不错,真是个上厕所的好地方,祝通便愉快,您请。”七海留下十分真挚的祝福并做出“请”的动作。
这位偶遇事发现场,真的只是单纯来上厕所的人,虽然他理性上觉得这状况很奇葩,但对方表现的很平静,如果他表现的大惊小怪,那岂不是很没礼貌?
一生拘谨的日本人认真考虑气氛后,说出了他生命中比‘私密马萨’使用率低一点的词:“……阿里嘎多?”
“不用客气。”七海明源看着对方平缓走过去,结束了这场在外人看来很不着调但对方还要谢谢自己的对话。
在她抬脚出去之前,血迹也顺势清理干净了,厕所变得一如往常。
走出大厦后,她掏出夹克衫里的传统式耳返和联络总部用的通信器戴在耳边和胸前,等确保通信无误,大步走向押送车,敲开窗口向刚进入一课的新人叮嘱。
“野岛伸司是咒术使用者,我再强调一遍运输途中注意不要解开咒具与其产生直接接触和交流。”
“是,组长。”数人整齐的回应从耳边响起。
——
3.调查?
2018年5月13日,界内外事务决策局32层局长办公室内,上午11:58分。
……
“案件嫌疑人已被抓获,但幕后主使者牧野一心的下落没任何进展,接下来要看咒力审讯科是否能提取有用的信息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七海在报告最后向局长总结道。
局长双手垫在下巴下,碇司令同款的反光眼镜缓慢转向周围来者不善的监察员们,语气淡淡道:“这就是我们搜查科王牌的回答,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这两起案件是否与三年前叛逃的阿萨辛·伍尔夫有关?”
“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三年前阿萨辛由我亲自捕获并处刑,我认为这在高层那边不是绝密事件,冥冥前辈。”
元老院管辖下直属鉴察院的得力干将冥冥走近七海捧起那张年轻严肃的脸庞,低头仔细端详着:宛如艺术品的绿瞳里,不再闪过曾几何时那种摄人心魄的痛苦和脆弱。
真是可惜,小海,你确实长大了。
七海明源保持述职时的姿势,背手正立如同一座雕塑一动不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两起案件留下的咒力残秽和阿萨辛·伍尔夫的咒力流动相当相似,监察院有理由怀疑你当时并没有裁决生祭百人的诅咒师阿萨辛,因为念在同期情分上留了他一条生路,毕竟我们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不是吗?”
“关于这件事我想我的老师们可以为我作证,但你们肯定不会将这视为我确实杀死了阿萨辛·伍尔夫的证据从而摆脱我的嫌疑。”
“这么不信任我啊,小海。”
“不,冥冥前辈您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看不惯我的只是您的上司们,我没有理由怪您。”
“你就是这点不好,太体贴了。”
“多谢夸奖。”
“那走个流程吧,我先给你的老师打电话取证,然后乖乖跟我们走好吗?”冥冥轻轻拍了拍七海明源的肩膀。
“您请。”七海并没有异议。
——
4.一则电话
2018年5月12日,M国,晚10:58分。
“唉?你们怎么给我打电话?”
“取证。”
“又来?这都第几次了?你知道我昨天和今天做实验做到几点吗?你们以为有反转术式就可以24小时全年无休吗?我的脑子会炸掉的,你们这群没有同理心的疯子。”
冥冥轻笑着说道:“不敢当。”
没你疯。25岁带着自己的弟子搅得咒术界翻天地覆没多久就拍拍屁股去环球旅行,27岁留了一大摊人自己跑去国外求学。
“小明呢?让我看看她,这臭小鬼是出任务死外面了怎么一直不联系我。”
“老师,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没死。”七海探出头朝着自己老师摆了摆手,简洁地回应了一下。
“哇——乐局长!你看看把我们小明使唤成什么样了,你自己就光坐在座位上吃白饭吗?”
一直在旁边默默不语的局长被cue:欸?到我戏份了?
“说重点,你也能早点休息。”局长扶了扶眼镜,看起来对屏幕后面的人不太客气。
“欸?你个搞裙带关系的敢和我这么说话,不想干了吧。”把乐搞到局长位置的大裙带·前任局长·五条悟本人如是说。
“那你回来接着当呗。”不怕开水烫的乐无所谓地回嘴。
“关于七海明源是否处决了伍尔夫,我可以做保证,伍尔夫确实已经死亡,当时我在现场。”明显不想回去的五条极其强硬地转移了话题回到正题上来。
“关于您的证词我们监察院会进一步考量,再对嫌疑人进行下一步审查,感谢您的配合。”
冥冥正要挂掉视频通话,五条突然把脸贴到镜头前。
那对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苍眸占据了整个房间的屏幕,瞳孔深处仿佛天空裂开的空洞,令人生畏的天灾。
五条悟的声音寒风似地席卷了整个楼层。
“那群老不死的还有几年能活?一年,两年?你们这群不思进取的家族子弟最好是准备好了后路,不然就好好想想往后的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在场监察院的人除了冥冥都被吓了一跳,眼中所佩戴的WATCHME都全部失效,耳边仍旧留有刚才威吓的余音刮擦着耳畔,像是某种昆虫等着撕裂软组织的机会,让人寒毛倒竖,而这一切无疑是咒力的影响。
如果相隔太平洋和两个国家的RLT(锁区,区域限制)的咒力输出还有如此威力,在座的所有人几乎不敢细思名为五条悟的怪物在世人所不知的道路上已经走了多远……
还是说他早已成为了那人世间只可仰望的传说般的存在,谁都无法试探。
这一切只有他本人清楚。
七海和乐则是对五条这人堪称恶劣的威压习以为常,一个心里默默走神想着早上锅里的白色牛油果,另一个则是连连叹气。
接下来还剩一个取证,冥冥开始有些头疼地拨通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