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我的死对头影山飞鱼 > 二十一条鱼
    最近在班上有一个八卦。

    嗯?为什么我和班上的同学相处的并不亲密,我却知道他们之间流传的八卦?

    人的天性就是爱吃瓜,就算是并不亲密的关系,瓜都传到一年级来了,我就算是路过,都能被班上最爱八卦的同学喂一口。

    啊,不过他们特地告诉我,其中还真有缘由。

    据说是高三有一位学长过不久就会转学去国外,原本这并不是什么大新闻,但因为转学的时间太奇怪,这位学长流传在学生间的传闻也有许多,所以这次的转学消息才会传到一年级来。

    “说起来,那个学长之前还是绘画社的副社长呢,参加过很多绘画比赛。”女生问我:“桃沢有在社团碰见过他吗?长得如何?”

    我摇摇头:“没见过他。”

    怪不得前段时间会有新的副社长上任,原来是前任要转学了。

    “诶,真可惜,据说他被称为是‘乌野的绘画王子’呢。”她继续说:“可惜开学前几天他伤到手,这几个星期都不见首尾的。”

    不愧是班上负责情报收集的信息委员,这消息比我灵通太多了。

    也许是因为我一问三不知,关于那位学长的事情我们没有聊很久。

    不过她难得能和我聊到一起,我的反应又还算捧场,信息委员和我说了好多八卦,直到上课铃声响,她才意味犹尽地结束了话题,乖乖坐回自己位置上。

    当然,这些八卦只能当个乐子听听,除去这个,我注意到了更让我觉得不对劲的事情。

    ——山口忠最近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和阿月不一样,小忠是我们之中情绪最稳定的人。

    之前他时常为远在东京的我担忧,心情低落过一段时间,但自从我回到宫城后,我基本就没见过他不高兴的样子。

    就算是所有的加入排球部的一年级新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被选做首发球员,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空闲的时候总摸着球看向远处发呆,时时刻刻都在思索着什么。

    我没有直接去问小忠,而是先迂回地问了问月岛萤和日向翔阳以及影山。

    几个人的说法不同,关注点不同,但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一个事件:大概在几天前,排球部来了一位新教练,他在上任的当天组织了一场交流赛。

    那场比赛打的非常精彩,上场的人收获良多,就连一直没有回归排球部的“谷学长”和“旭前辈”都解开了心结,重新加入了排球部。

    一切似乎都听起来是个大团圆剧情,为什么小忠最近却多了很多忧虑?

    这种问题追问阿月准没错。

    果然,月岛萤在听了我的描述后,纵使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好好地回答了我:“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吧,他似乎最近有去找町内会的前辈学习,看样子,似乎进度并不理想。”

    得到了一个准确的分析,我松开揪着阿月的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如果说只有他一个一年级生没有上场,他最多只是想鼓足劲加油获得正选资格,那么在一段时间的努力之后仍然没有达到既定的目标,失落当然是不可避免的。

    得让小忠重新振作起来才行。

    月岛萤斜眼看我,对我说:“你还是先想想之后的黄金周假期怎么办吧,我们要合宿,你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翻了翻日历。

    黄金周之前参赛的作品就会上交,等到了放假的那几天,我应该会很闲。

    没有人不喜欢放假,我想到自己可以在家里躺四天就感觉爽的没边。

    “打算在家躺四天?”他问。

    “……”

    被戳穿心思,我整个人一僵,讪笑着说:“怎么会呢,哈哈,我当然是准备去找个健身房了。”

    真该死,休息一天这死小子都会和我妈打小报告。

    他包打视频电话查我岗的。

    我可不想一天到晚待在健身房里,还得想个法子名正言顺地偷懒。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还没有等到黄金周假期的到来,我的作品却出了一些意外。

    那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打算去洗个手就收拾东西去等阿月他们一起回家。

    去厕所的路上我看见还有一间美术教室的灯是亮着的,我很好奇这个时间还有谁没走,往那边靠近时,却听见了里面隐约的对话声。

    是学姐的声音,还有一个我不熟悉的男声。

    我没有偷听的习惯,正想走远一些,却听到学姐提到了我的名字:

    “你别动不动就和我提到桃沢,谁都不知道她会在这个时间来乌野,一切都是巧合。”

    还有我的事?

    我动作一顿,靠近了一些。

    “你可把自己摘的真干净。”男生刻意压低了自己的音量,但语气却更显得愤怒:“难道你没存依附她获得胜利拿奖学金的心思吗?”

    岛崎学姐有些不耐烦:“朝仓,你别总是和我说重复的话,我已经说过了,你不知道自己会在转学前扭到手,我也不知道会有职业画家出现在我们学校,就算是桃沢不去,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你也画不了画吧?”

    “我让更厉害的人和我一起去比赛有什么问题吗?就算你的手没有受伤,你的名额我也是要给桃沢的,有能力才有能多机会,这个道理谁都懂吧?”

    “……”

    美术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朝仓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过,我留在乌野的最后一个月,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并肩作战,你怎么可以骗她和你一起参赛。”

    “骗她参赛?”岛崎学姐冷笑了一声,“我不想说了,你走吧,去好好准备你的事情。”

    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我心里一惊,连忙选了个最近的教室进去躲着。

    后面两个人又起了一些争执,但是话题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美术教室的灯光熄灭,他们关了门,两个人不欢而散。

    脚步声愈行愈远,我没有着急出去,手在门把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偷偷摸摸地探了个头出去。

    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只有月光将茂盛的树干印在地上的倒映,那扇窗户没有关,有风将小小一瓣的花瓣带进了走廊,铺在他们刚刚走过的地面上。

    只可惜,这样美丽的地毯无人欣赏,当时只有两颗愤怒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

    ……

    这次无意中听见的对话,只能算作是一个小插曲。

    虽然他们在争执中提到了我的名字,但实际上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完全不想卷入前辈们的爱恨情仇当中。

    就这样无事发生地度过了两天。

    今天社团活动我没有去绘画社。

    因为我的画差不多已经完成了,明天是最后一天时间交画,学姐说,我社团活动结束前给她就行。

    还在想自己放学之后要不要去学校隔壁的甜品店坐坐打发一下时间,结果月岛萤长手一捞,直接给我带到了体育馆里坐下。

    他将我安置在一个板凳上,双手按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既然你不去社团,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我训练结束。”

    我抬头看他,语气夸张:“哇,你好霸道啊,我一定要一直待在这里吗?连上厕所都要马桶自己来找我吗?”

    月岛萤无语:“你有病吗。”

    路过的菅原孝支怀里抱着篮球,看到我,眼睛明显亮了亮,脸上带着笑意过来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见,桃沢同学,今天来排球部玩呀?”

    我立刻喊他:“菅原学长好。”

    他嘴角咧了咧,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粉色脑袋。

    我的头被他摸得左摇右晃,但还是没忘记回答他的问题:“最近要画的画快画完了,今天想休息一下。会打扰到大家吗?”

    这一幕刚好被晚到一步的影山看到。

    他头发都快飞起来了,几步来到菅原孝支身边,从他身后探出个头,直直地盯着菅原孝支放在我头顶的手背上。

    菅原孝支收回手,笑着说:“当然不会了,待会儿我们教练也会来,你可以和乌养教练一起看我们训练。”

    影山的视线还在我头上打转。

    月岛萤和山口忠见我和学长们相处的还比较融洽,放下心来去活动室换衣服。

    排球部的成员在我和菅原学长聊天时陆陆续续来到了排球部,其中有两个十分眼生的,我想那应该就是朋友们经常提起的“谷学长”和“旭前辈”。

    其中一个个子有些矮,小小的一张脸上有着看上去十分锐利的双眼,额头一抹金色的挑染更显他性格的不羁,走路时背挺得很直,步子也迈得很大,倒是从动作到气质都有一种男子汉的气概,他应该就是日向总提在嘴边的“谷学长”。

    另外一位倒是长得高大,头发用一根皮筋团在脑袋后面,他的五官有些粗犷,下巴还有些胡茬,以我的视角来看,他好像比影山长得还凶,就像是一位社会大哥。

    他倒是和日向对“旭前辈”那些“性格温和,心思细腻,很好相处”的评价有些不太符合……

    第三个生面孔则是一个穿着黑色套装运动服的金发青年,他额前的碎发全都被发箍固定,露出额头,鬓发则是黑色,不难看出是把头发染成金色的。

    所以这位就是菅原学长说的乌养教练吧?

    恕我直言,东峰前辈和乌养教练站在一起,我以为他们是同龄人……当然这句话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我求生欲很强,我怕挨东峰前辈的拳头。

    等到所有人到齐,菅原学长也要过去训练了。

    刚刚影山一直围在这里没走,我其实注意到了他好像有话和我说,只是碍于学长在这里他不好开口,可这会儿菅原学长都走了,他还是站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和他互盯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没忍住,问道:“你要干嘛?”

    影山一脸严肃,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的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缓缓朝我的头顶伸过来。

    我一秒看穿他的意图,脑袋往旁边躲的同时,还抬手拍开了他的手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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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捂着被拍红的手背,垂着脑袋看着我,还心存一丝渺茫的希冀。

    我的心超硬,见他还没放弃,又抬起了手作势要拍他。

    影山抿了抿嘴角,连肩膀都垮塌下去,转身走开。

    这个背影,居然看上去还有几分落寞,几分孤单,几分悲伤,几分委屈。

    哼,该!

    他别想碰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