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州离开后。
沈确撞了一下商君陌的肩膀,挑眉说道:“老地方?”
商君陌微微颌首:“走吧。”
本以为两人要去什么销金窟。
结果两人一下车,下午灿烂的阳光下,门口牌匾上“金华洗浴城”五个大字闪闪发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面色严峻,像在做着什么紧急的特级任务。直到两人一齐把脚放进泡脚桶时,才同时发出一声舒缓的长叹。
沈确摊坐在按摩椅上,享受着背后按摩椅敲打所散除骨缝里的酸意,他舒服的一双丹凤眼都眯了起来。他偏头对高君陌说道:“老商,我们一会再来套按摩?”
商君陌一改平时游刃有余的老狐狸的形象,如同一滩史莱姆一般歪上扭八地躺在按摩椅上,他戴着蒸汽眼罩只是“嗯”了一声
沈确又开口说道:“天天坐办公室,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总裁也不好当啊。”
这时两个胯大腰圆的按摩师走了进来,闻言无语地看了沈确一眼。
按摩师:……再说一个呢。
沈确和商君陌分别穿着理疗服躺到了床上,那按摩师一上手,“咔”的一声只听商君陌的上来骨头似乎错位一般响了一声,商君陌舒适的发出了一声长叹.
接下来整间屋子里便不断传来如“咔嚓咔嚓”的声音。仿若什么斗殴现场一样。
一个小时后,商君陌先闲庭阔步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痛的像条死狗一样的沈确。沈确气息奄奄的抬头看了商君陌的后背,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有必要装成这样吗,老商?”而君陷闻言回头看了沈确一眼,只是嘲讽的笑了一下.
沈确:……
商君陌整了整自己的衫,对着沈确说:“我有事要去公司一趟,你自己找办法回去吧。”
沈确不可置信的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你连送都不送我一下?”
商君陌朝沈确笑了一下,沈确原以为商君陌良心发现,可下一刻商君陌又开口:“不顺路,懒得拐。”
说完商君陌便坐上了司机开来的车。独留沈确一人留在大太阳底下暴晒
沈确:……
商君陌到公司后。他刚迈出电梯,秘书Lina就迎上来朝他喋喋不休地开始“吧啦吧啦”地讲起未办事项,商君陌一条条仔细地听着,对不时回应一两句,Lina一路跟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才讲完所有事情,她猛得深呼吸了一大口,幽怨地看着商君陌,幽幽地说:“老板~,都周日了你看我还这么努力地呆在公司…”商君陌习以为常地看了她一眼,“天天要钱,沈确那玩意没上交钱给你,行了,月底加奖金。”Lina美滋滋地笑着:“那哪能一样,老娘不用靠着他活,老板,你慢慢来,我先出去工作了。”高君陌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仍是黑白灰的经典搭配,整面落地窗切割城市天际线,冷调玉石办公桌后方是黑皮转椅,智能玻璃一键雾化隔断会客区。角落雪松木柜陈列着年份威士忌与白瓷茶具,放眼望下去,城市美景尽收入眼帘,黑色的实木书柜摆放在书桌后,商君陌提步走过去,坐在书桌前,他没有开始工作,而是先一把拉开了抽扁,一排五颜六色的毛绒绒的娃娃猛的出现。
谁能想到一向狡滑奸炸的商总抽屋里竟然会藏着毛绒绒娃娃?
商君陌哼着歌,在一众娃娃中,细长的手指拔来拔去,最终一把拿起了一只三花猫的玩偶.玩偶的毛十分蓬松,看起来就像刚出锅的蓬松舒软的舒芙蕾一样,商君陌凝视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一把把头埋进玩偶的肚子里,还自暴自弃地蹭了几下,离君陌墨色的头发下掩盖的耳根从却因为这样的羞耻动作泛红了几分。等高君陌缓和过来,他似是严肃的对待着、什么大事一样,把小猫玩偶瑞端正正地摆在桌面,上,便低头开始了工作,只是时不时要抬头看一看或抬手摸一摸那只玩偶。
落地窗外的从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渐渐西斜,远处的天边的一抹云彩边像被染上了金黄色的光辉.门外传来几声“叩”响,商君陌连忙警惕地迅速把玩偶放回抽屉。
当然,是温柔的放回去的。
他调整了下坐姿,才开口道:“进来!”
Lina走了进来,把怀里的一叠文件放在办公桌上,说道:“老板,积留的文件我已经整理了,您明天过目一下,另外您下周的行程表我已经发在您手机上了。”
商君陌默许的点点头,Lina说完准备退出办公室,看商君陌还要久留的样子,就开口问道:“老板,你还要留着?已经7:00了,你还不去吃饭吗?”商君陌抬手看了看表,确实,6:57分、商君陌思索了一下,站起身,跟Lina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两人边走边讨论公事。走到大厦门口,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一把抱住了Lina,“老婆老婆,你终于下班了,我想死你
了。“俨然是刚才被商君陌丢在半路的沈确,Lina嫌弃的推开在她颈间乱蹭犹如一只大狗的沈确,“站好!”沈确条件反射的立马,反应过来后才瞪了一眼还在旁边看他这幅模样的悠闲的商君陌。
“老板,你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沈确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劲,开始跟吐嘈。“跟这个变态吃饭做什么,结癖什么的最讨厌了,我跟你说哦老婆,这个老商刚才把我丢在半路,而且最近还骗了个小孩过来身边使劲剥削,简直就是万恶的资产阶级。”
Lina嫌吵,一巴掌拍在沈确的头上,沈确喋喋不休的嘴终于停了下来,委屈地跟在身后.商君陌带着笑意看着他们两个打打闹闹。见看过来,他摆了摆手,拒绝道:“你们自己去吧,我可不想边看你们打情骂俏边吃饭。”
Lina跟商君陌告别,沈确明显是还记恨着下午的事情,冷哼一声,开着车扬长而去。商君陌就算自己一个人也不将就,开车去了高档西餐厅,吃完饭,商君陌便没再去哪乱逛,径直开车回了家,到了家,高君陌便窝在书房里看起了书.
别问,问就是总裁也要长知识。
时钟一圈圈地转着,转眼间便已经指向9:40
楼下仍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商君陌不出意料的耸了耸肩.他早想到江凌州不可能这么乖,让回就回,商君陌掏起手机,准备给江凌州打个电话,却先有一个电话拔了进来,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喻沂?他这时候打过来干什么。”商君陌将电话接了起来;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冷淡的男声“商总。”“喻总,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吗?”“我知道江凌州最近被江老爷子交给你管教,江凌州把我弟弟不知道拐到哪了。”“哦?喻小少爷跟他走了,两人多半去酒吧了,喻总。”“酒吧?江凌州怎么敢带白白去这种地方,商总麻烦把位置发给我一下,我亲自去一趟。”“恰好我也需要去一趟抓江凌州回来,那,喻总我们酒吧门口见,“电话对面的喻沂“嗯”了一声率先挂断了电话,高君陌边往车库走,也给江凌州打电话,不出所料的并没有人接听,商君陌兴致缺缺的把手机丢在副驾驶上,一脚油门踩下往酒吧开去。
十分钟后,一辆SUV和大奔停在酒吧门口,商君陌率先下了车,把车钥匙扔给车童,对面的SUV也走下一个男人,他站在光影交界处,白衬衫的袖口一丝不苟地扣到腕骨,领口却严谨地留着一指空隙。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像被刀削过,薄唇抿成平直的线,镜片后的眼神淡得像冬日的晨雾。腕表秒针的跳动是他身上唯一的鲜活痕迹。整个人像座冰封的孤岛,连呼吸都克制得近乎沉默。那男人面若冰霜地看着酒吧大门,大门处隐隐反射出几抹千变万化的灯光、他转过头朝商君陷打了个招呼,“商总”商君陌点了点头以示回应,两人便并肩一起走入了。一进入酒吧,两个穿得西装革履的男人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却因为两人强大的气场而纠结着要不要上前搭讪。
喻沂一进酒吧,一眼就定位到了某个正在舞池里瞎蹦的白净少年,他身后正有一个男人蠢蠢欲动,正准备将自己的手搂到喻白肩上,喻沂见状眼神一暗,立马大步走过去,一把
一把大力握住了那企图揩油的男人的手,那男人痛呼一声“你他妈谁啊!放开我!”那男人一抬头,看见喻沂的脸时,却立马变得谄媚起来:“原来是喻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走,我立马走。”喻沂冷冷地看着那男人,直到那男人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喻沂才一把甩开他的手,“滚!”那男人连忙屁滚尿流地逃走了,喻白早就被这场惊剧所惊扰,一回头就发现是自己凶巴巴的哥哥
喻白: qaq
喻白吓得转身就溜,所以等喻沂处理完事情后一转身就发现了如同兔子一般,喻白正不引人注意的一小步一小步往舞池外挪,喻沂脸色越变越黑,他大步赶上喻白,一手捏住了喻白的后颈,喻白一下子就敏感的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仰头,一仰便直接对上喻沂深沉的眸中。
喻白:!!!
喻白路带讨好的语气,软糯糯地叫道:“哥哥,我错了。”喻沂深深地看了喻白一眼,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回家再收拾你。”接着便牵着喻白的手往酒吧外走,喻白纠结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开口:“哥哥,我手机还在卡座那。”喻沂没搭理喻白,只是脚下的脚步改了方向,到卡座后,喻白连忙小跑去拿了手机,手机屏幕一亮,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未接来电(29).喻白内心流着泪,回去肯定要被哥哥收拾了,喻白觑着喻沂的脸色,小步小步地走回喻沂身旁,只见喻沂皱着眉,指着桌上那一大排酒对着喻白质问:“你喝酒了?”喻白连忙摆摆手,为自己开脱“没有没有,我只喝了橙汁,那些是州州点的。”说完还朝喻沂讨好的露出了一个像乎乎的笑容喻沂心累地捏了捏眉心,牵着喻白的手腕快速走出了酒吧
*
另一边,商君陌见喻沂一进酒吧便如闪电侠一般迅速定位便闪现到喻白身边。
商君陌:……这也太弟控了。
商君陌没在喻白身旁看见江凌州,他眯起眼,在舞池里搜寻了一圈,果然在舞池的另一边发现了江凌州,因而喻白那所引起的争吵并没有影响到江凌州,江凌州把扎起的马尾放了下来,脱下外面的黑夹克,商君陌本以为江凌州衣服里只是一件简单的用于搭配的白T恤,却没想到脱掉外套后却别有洞天,那衣服的背后有一大片的楼空,恰好在江凌州漂亮的蝴蝶骨上有一条银链落在上面,黑发随意披散开来,垂落在形状优美的背上,使人只能在身影晃动间中窥探到几抹白暂的肌肤,似乎是因为运动,江凌州微微出了些汗,长发掩差下,漂亮的曲线曲折有度,蜿蜒地没进衣领里,几抹发丝黏在脖颈处,无急中添了几分旖旎,使人眼热也心头发热。
平心而论,商君陌中午在饭桌上说的那句儿童身材只是为了气气江凌州,江凌州虽然瘦削,但肩挺身高,腰细腿长,恰到好处的一层腹肌微微从汗湿得有些透明的上衣里隐隐约约的显现出来,让人十分赏心悦目,商君陌看着那几株黏在白得发亮的脖颈上的发丝,不自觉的,喉结活动了一下,他提步走入舞池,缓缓走到(挤)到江凌州身边。
江凌州正放飞自我的扭着,他一回头,却猛然对上了商君陌的脸,此时酒吧里的歌正好切到了《anil》.被商君陌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江凌州突然有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沦为了商君陌爪下的猎物,
也只有那一刹,江凌州立马把这个可怕的念头抛开来,抱着恶心离君陌的意思,江凌州伸出手,暖昧地在高君陌的胸口上划着圆.“商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难道,是来找艳遇的?”商君陌似笑非笑的一把抓住了在他胸口作乱的手,也开口说道:“江少,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10:00前未归家,再扣10元零花钱。“一听到这晦气的话,江凌州立马嫌弃地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商君陌抓着他的手。“扣扣扣,天天就知道扣。”江凌州朝商君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转身就往卡座的方向走去,商君陌并不在意,跟在江凌州身后悠闲地晃荡。
到了卡座,江凌州一屁股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一把抄过躺在沙发上的手机,点亮屏幕,映入眼帘的先是喻白的消息,
喻白:州州.QAQ.哥哥来了.我被抓走了.
江凌州一看这消息,立马震惊的抬头看向商君陌:“你把喻沂给带来了?”
商君陌“嗯”了一声。
“我靠,你带那弟控过来干啥啊,喻宝回去肯定被骂!”
江凌州心如死灰地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江少在担心别人的时候还是先担心担心我这边吧,江少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今天早上才刚签的合约。”
江凌州翻了个身,躺着撑起脸看着商君陌,坏笑了一下:“没有啊,我只是单纯的想让商总你不痛快罢了。你看,在这多好玩,喝酒,跳舞,谁会想回到你那破房子去。”
商君陌眸色暗了暗,他依然带着那副和熙的笑容,身体却不断逼近江凌州,江凌州警惕地看着他,商君陌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住了江凌州的下颌,他抄起桌上的一瓶酒,拿着它,对着江凌州笑道:“江少既然爱喝,就多喝点。”商君陌说完便一把把那酒灌进了江凌州的嘴里。
江凌州没想到商君陌会这样突然,他的手被压在身后,无法推拒,只能被迫的接受酒不断灌入,琥珀色酒液从被迫张开的唇齿间溢出,在冷白皮肤上划出蜿蜒水痕。他脖颈后仰时绷出凌厉线条,喉结滚动间混着压抑的呜咽,被捏住的下颌骨在昏暗灯光下泛着潮红。湿发黏在额角,睫毛颤动带落水珠,耳尖与锁骨浸染的酒渍在拉扯中晕开一片透明。
商君陌看着江凌州发红的眼角,才终于松开了手,江凌州一得到放松,立马推开了商君陌,偏头揪着自己的衣领不断地咳嗽着。
待江凌州缓和过来,立马对着商君陌破口大骂:“你有病啊!突然灌我酒,我他妈的都要呛死了,我艹。”
商君陌看着江凌州现在这幅样子,仿若一只炸毛的小猫在不断地向他发出示威的吼声,他无端有一分燥热,把酒瓶放回桌上后,又笑着说:“我只是想让江少你稍微乖一点,乖乖跟我回家而已。”
江凌州:……不是,你有病啊,没嘴说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