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燕檀很重视，要给他订戒指，看了一些新款后都不满意，抽空去拍卖行重金买了颗鸽子蛋，决定亲自给他们俩设计。
花苞一样的钻石，周围是燕巢般的戒托，灵动的浮雕小燕子追逐。
“我们去教堂求婚好不好？海底的教堂，周围都是水蓝色的玻璃，彩窗外可以看见游弋的鱼群……”
取完戒指回来的路上，燕檀迫不及待和他分享着自己的计划。他身上那股少年人的朝气还在，只要不阴沉着脸，任谁看了都是个阳光正派的五好青年，江遇晃眼也有些被他这副模样欺骗了，而后想起来此人干得出入室强□和下药强吻的戏码。
江遇对此毫无期待，他自觉只是被挟持着完成任务，燕檀想要做什么都无所谓。他的家人都在国内，自己也没有久居国外的打算，A国的一张废纸对他起不了约束作用。
“江？”
有人在花园外喊他，江遇回头，认出了来人，是那个在酒吧搭讪他的灰眼睛华裔。
“又见面了。”他温和有礼，“这是你的花园么？很漂亮。”
“您好，是的。”
“你旁边这位是？你的伴侣？”
江遇说不出口那个词，于是解释为“弟弟”。
“哥哥，他是谁？”燕檀抓紧了江遇的手腕，眼神一瞬间冰冷起来，“你在这里的朋友？”
“嗯。”
灰眼睛男人应当是确实对他很感兴趣，在听江遇解释他们不是一对后，大声地和他说：“相逢就是缘分，要不要抽空约一炮？”
江遇觉得自己腕骨要被捏碎了，忍不住皱眉道：“疼。”
燕檀卸了力：“他在***的**！”
江遇打断他的脏话：“赶走他。”
燕檀眼睛一亮，就这样拽着手腕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然后低下头和他舌吻。
吃醋的小男孩有点疯，江遇必须向他揽住自己腰的手借力，才不至于腿软摔倒。他的口腔空气大量流失，用了点力去推他。
灰眼睛男人眼神黯了黯，用母语夸赞了燕檀一句，然后被保镖请了出去。
江遇被松开时嘴唇有些肿了，庆幸自己背对着花园外，不至于被人看见现在的状态。
燕檀的拇指碾住他的嘴唇：“后悔吗？哥哥。”
江遇不明所以，而燕檀独自沉浸在他们曾经的“合约”中：“如果你不毁约，我们可以一天三次的。”
他想到了自己克制的时候，于是低下头又照着江遇啃了几口，这才平复了呼吸：“哥哥让我当好学生，自己却是一个很坏的大人。”
“那个早就到期了……”
“你用这种东西在稳住我，给我画饼，你知不知道我期待落空的时候有多难受啊？”
（四十八）
江遇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协议是他签的，三次是燕檀软磨硬泡加上去的，小男孩太凶猛了，他有点招架不住。
他能感觉到燕檀旺盛的冲动，错愕：“你怎么……”
燕檀语气幽幽：“我饿了一个星期了，哥哥。”
“哥哥，你是一个好人对不对？”
“比起他们，我是一个干净又忠诚的伴侣。”
他牵着江遇的手，有点不想等自己的求婚安排，现在就不管不顾地给他把戒指带上，卡住他的手指，让看见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但江遇的观念比他保守一点，自己做的越郑重，在他心里的份量才会越高。
江遇心脏被击中了，险些就要被他的表象糊弄过去，还好身体畏惧的本能唤醒了他：“不行。”
“哥哥好狠心。”
“太疼了。”
燕檀微微睁大眼，眼底的光芒烫的吓人。
“是因为这个才……”
“其他也不行，我不——”
燕檀堵他的话，在口腔扫荡一圈后，才有些抱怨地开口：“才说了哥哥是好人呢。”
“不要用你的想法来揣测我——”
他被燕檀扛上肩头，大步往小洋楼里走。江遇猜到了他想做什么，抬手锤在他的背上，又怕伤到他不敢下手太重，在燕檀看来和挠痒痒差不多。
他被放在房间里，燕檀拿起一个小盒子，问他想要几个。
“哥哥不选的话……那和他说了几句话？”
“不行！不要！燕檀！”
燕檀扣住他反抗的手，逼他放在盒子堆上：“选几个吧，弄进去了对哥哥身体不好。”
（四十九）
多了要用完，少了要进去。
江遇几乎昏睡过去，却在天刚亮的时候被抱起来洗漱，他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一举一动都在燕檀的指导之下，又或是被他代劳。
“你又要做什么……”
江遇的嗓子也哑了，就连眼睛都有些失神。
燕檀亲了亲他的眼睛：“我们去领证，哥哥。”
定制的西装很好地包裹了江遇的身材，可由于过于贴身，稍微一点硬挺的摩擦，都能让他疼痛难忍。
“一定要今天？”
燕檀迟疑了一下，避开与他的对视，低下头专心给他打领带：“对不起，一定要今天。”
他把燕檀轻柔地抱上车，路上稍微有些颠簸。
签字，拍照，盖章。
照片上的江遇神色寡淡，透着轻微的恹倦，让他意外的是，燕檀的表情也不太好，嘴角的弧度像是硬扯出来的。
但重拍的事江遇不提，燕檀也没有提，顾及他要面子，牵着他往外走。
迈步很疼，好不容易回了车上，江遇才问他：“还要折腾什么？”
“折腾”两字有些伤人，燕檀的手包住他的拳头：“等我回来再求婚好不好？哥哥你等我一会。”
“回来”？
“你要走？”
燕檀努力靠在他肩膀上，双臂顺势环住他的腰身：“家里出了点问题，没关系的，我会处理好。”
燕檀对外表现得再老成，骨子里也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江遇察觉了他的情绪：“是很严重的吗？”
“现在不能说……在这里不能说。”
那就是燕家内部的事了。
燕家和江家云泥之别，江遇插不上手，帮不上忙，沉默地退缩：“啊，那你去吧。”
燕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上扬，显得开心一点：“等我回来，我们结婚，然后去度蜜月……”
（五十）
像他突然地到来一样，燕檀匆忙地走了，给江遇留了几个保镖。
雨季结束，玻璃花房里的孱弱花朵被重新摆放到花园里。
他度过了平静的一周，接到了弟弟的电话，说要来A国看望他。
他现在的住处被燕檀买下来了，两个人的东西混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在亲密的同居。
但是他不想让弟弟看见这些，所以重新出去看房。
……
“燕家好像出了点问题。”弟弟睡在他身侧，像孩童时期一样漫步目的地闲聊着，“燕家老爷子病危，有个旁支跳出来说是被过继给亲戚的私生子……啧啧，一团乱麻。”
燕氏……
怪不得把燕檀都叫回去了呢，原来是他继承人的身份受威胁了。
“那个旁支还挺能折腾的，不知道会不会走联姻的路线……”
江遇听他叽叽喳喳地换去下一个话题，心里却被“联姻”两个字刺痛了。
燕檀和他在国外领证，回国还要娶妻生子吗？
他有一段时间没说话，弟弟的分享停下了：“哥哥，你是不是困了？”
（五十一）
他去领证本就是被迫的，燕檀如果真的能在国内收心，对自己而言也是好事。
或许去相个亲，自己这个年纪，也应该安定下来了。
他摸了摸弟弟的头发：“嗯，有点累了，明天陪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