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燕檀睁开眼,眼底毫无困意,显然也醒了一段时间了。
他品味江遇的神情,冲他笑:“早安,哥哥。”
尽管已经猜到了,可面对燕檀的“宣判”时,江遇仍有一种刽子手当头落斧的感觉。
他想伸手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可手还被丝带捆在身后,指缝□打开,稍微剐蹭一点,都钻心地疼,根本合不上。
他们回不去了。
江遇嗓音沙哑:“休息室……也是用了药吗?”
“哥哥很聪明。”
江遇心沉入谷底。
他把燕檀当面弟弟,对他责任大于感情,可一次又一次的越界提醒他,他和燕檀注定做不了“好兄弟”。
可他是年长者,他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燕檀。
——可自己明明才是受害者啊。
……
他没有在无意之间冒犯燕檀,他们从最开始的越界就是燕檀一手促成。
……
江遇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痛苦地阖上了眼。
燕檀睁大了眼,忽地心里一些顽石松动,坠入悬崖,下意识把江遇死死抱在怀里。
(四十三)
“手串已经拿出来了,哥哥,你别怕……”
他着急地把自己手腕上的珠串展示给江遇,他知道江遇好疼,肯定是疼哭的,他真该死了,怎么能这么折腾江遇。
可他也好气啊,气他不告而别,气他毫无留恋的出国,气他想要抛下自己。
“不疼了哥哥,不疼了……”
“我不疼。”江遇声音都在发抖,“燕檀,我们不应该这样的。”
燕檀不爱听:“你爱我一点吧,好不好?哥哥,求你了。”
“我成年了,我也毕业了,你该接受我了。”
“说好的等我考完的……”
“没有。”江遇捂着脖子,强忍想要干呕的冲动,“没有说好。”
“……”
燕檀的神情再次恐怖起来,如果他有一身皮毛,现在应该已经完全炸开了,和刺猬一样。他猛地把江遇扑倒,居高临下看着他,“哥哥,你不听话。”
不听话的孩子应该受到惩罚。
成年人更应该是。
“我有两个月的假期……”燕檀抚摸着他的脸,“哥哥可以好好想想,我们的关系。”
(四十四)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燕檀指向的只有一种,江遇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接受,要么被迫接受。
他扪心自问,两个人直接有什么约束他吗?
第一点是燕檀的年龄——他成年了,也确实毕业了,即便是从传统观念来看,他也可以恋爱了。
第二点是他们的家世……
他沾上燕檀,就没有自己做决定的可能了。除非燕檀不要他,否则他身后的江家根本无法承受燕氏的报复。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自己明明有追求自由的能力,却要为了另一个人钻进囚笼的感觉。
“不。”
江遇狠心道:“你再问我多少次也是一样,不行,不谈。当初我只答应了你考虑,现在我给你考虑的结果——不谈,我们不会在一起,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你去重新找一个你喜欢的,然后放过我。”
燕檀的手握上江遇的脖颈,脆弱的血管在他掌下跳动,但他忍住了,没有用力收紧,而是继续用那种最能迷惑江遇的、带着一点点崇拜和天真的语气问他:“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眼睛里江遇的倒影被疯狂的占有欲死死缠着,“你在撒谎,江遇。你的身体很喜欢我的。”
……
江遇几乎能尖叫出来,他和燕檀的力气也不能比,手腕几乎能被捏碎。
他拼命想要维持体面,但燕檀不允许,就要他失态,于是他的眼泪把脸糊花了,拳头一下又一下锤在燕檀胸口。
他的浑身都在哆嗦,男人和男人本来就不是完全契合的,他说了他们不合适,燕檀听不进去,仿佛要身体力行地逼迫他承认他们合适。
//只是掐手腕,主角手上有伤口/
江遇的//理智/被不断的撕裂又重组,最后找到了一丝扭曲的快感。
语言苍白无力,行动刻骨铭心。
燕檀的情感是这样的。
“燕檀……燕檀……”
燕檀停下来,轻吻他的眼睛:“你是喜欢的,江遇。”
(四十五)
他喊“江遇”,像成年人对待成年人,不再把自己放在“弟弟”的位置上。他确信自己在江遇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现在要逼着他把这份亲情转换成爱情,即便这或许会让江遇痛苦。
不过没关系,他会帮忙的。
“看着我,哥哥。”
他呼唤江遇:“是谁在吻□你?”
(四十六)
A国最近阴雨连绵,江遇的花园是燕檀的保镖抢救的。
他抱着江遇坐在玻璃花房里新装的秋千架上。
江遇快要长在他身上了。
他的精力没有燕檀那么旺盛,露出的脖颈和手腕上都是吻痕,神色恹恹,身体的消耗让他有些憔悴。
年轻人体力太好了,折腾了一晚上白天还能生龙活虎,他有点亏空,一起来就被灌了不少补品。
“我们在A国领证吧。”燕檀宣布。
国外的结婚证在国内没有法律效应,但是没有这样一纸约束,燕檀好似也有些不安。
“好不好?”
半天没有得到江遇的答复,他晃了晃江遇的手:“哥哥,我想要那个。”
“我有别的选择?”
“没有。”燕檀把他的手举起来,放入自己口中,在手指上留下一圈牙印,“领了它,你就是我的老婆了。在这之前,哥哥说的我得考虑考虑再听。”
……
燕檀很想要这个证件照,当天就找人来定制西装。江遇的身材是他亲自量的,在他之前,江遇觉得量体裁衣只是个正常的购买流程,但燕檀太喜欢煽风点火了,把他的衬衣舔湿,然后嗔着抱怨说他身体有变化,量不准了。
室内开了空调,穿衣镜被吹冷了,刚贴上去的时候,江遇打了个哆嗦。但很快,镜子就被加热了,浮上一层又一层暧昧的雾气,被层叠的手印抓花。
燕檀把他翻过来,指给他看:“哥哥,这是你臀部的样子。”
饶是江遇自诩心里承受能力强,也被他好不要脸的话耻到了:“别说了……”
燕檀就这样拿起软尺环住他,装模作样地读数,然后说:“哥哥,我看着你的话,你也会有感觉吗?”
江遇拿膝盖顶他,很快就被他制住了,他讨饶似的松开尺子,看江遇重新把衬衣扣子系高,才把尺子递给他:“还有我,哥哥。”
江遇的手指只是隔着衣服在他身体上划过,青年的脸上已经泛起振奋的红晕。
……
尺子被留下了,江遇被逼着给他量了长度和尺径。
天赋异禀。
他头皮发麻,回想起来还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