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罢了。”雪千刃挥了挥手:“去找你朋友吧,明日酉时城门有人会来接你们去仙门,收拾好东西。”
北渊城眼睛一亮,然后有些迟疑的问:“为何忽然同意我去仙门?”
“你可以选择不去。”雪千刃温和的回道。
北渊城压住翘起的嘴角“多谢母亲,儿臣告退”。
待北渊城走后,雪千刃虚弱的就地盘腿坐下,小城,他二人命格不低于你,皆不是平凡之辈,也罢也罢这小小的城本不该困住我雪千刃的儿子。
雪苑.北府南方一间偏远幽寂的小阁楼,阁楼有四层,前方还有一座带着小池塘的庭院。
桑葚用扇扇着风走进庭院,一副翩翩公子样,嘴里吐出来的话却略显粗犷:“北渊城那小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武痴,这雪苑给他真是糟蹋了。”
花涧:“……”
桑葚向花涧眨了眨眼:“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娘,不过,雪夫人我看着也觉着怂,便不嘲笑他了。”
“呵呵。”从偏门进来的北渊城冷笑:“我马上就告知我母亲你不想入仙门。”
桑葚疑惑:“四大仙门的哪一个,还有我的事?”
北渊城摇了摇头:“不知。”
花涧前往池塘边的小亭坐下:“仙门?”
桑葚与北渊城也赶来,不过北渊城坐下桑葚却并未,桑葚站着将手上折扇合拢,向花涧解释道:“就在三千年前封锁四域的苍印不知为何消散,就这样四域断了万年的往来又重新……虽然中间打了近一百年架,并竟谁也不服谁,打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因此也死了许多人,四域实力差不多难以分出胜负,或许正因如此仙门出现了,战争便是在仙门出现终止的。”
桑葚叹了口气:“仙门嘛,故名思义有仙,但诡异的是四域自苍印封锁之后万年未出一仙,但仙门忽而出现在四域中心处且有四位仙人拔山筑庭,号称‘中庭’,四仙终止了战争后设立四大仙门,每百年向四域发出招收消息,如今是第29次,今年是中庭历2762年。四域也因为有中庭这个强劲的劲敌而暗中联合了起来,不过每百年仙门招收的人数,四域也不敢随意糊弄,不过大部分人如我这般都是向往仙门的。”
北渊城看着花涧毫无变化的神情后有些好奇:“你知道这些事吗?”
苍印吗,时间究竟过了多久,花涧往后靠了靠,“不知。”
桑葚:“没事,这些之后慢慢了解,不过,现在我奇怪的是雪夫人为何让北渊城去,还带上我。”
北渊城皱眉,在药堂时,母亲将他的伤治好之后便很奇怪:“或许是仙门施压吧,毕竟明面上我好歹是第一天才,并且不是你,是你们,不过这要看花哥你去不去。”
桑葚也看向花涧:“花哥,你怎么看?”
花涧开口问道:“之前的计划。”
桑葚疑惑的迅速的想到了之前在路上说的话,显然北渊城也是,桑葚北渊城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在花涧的目光下,北渊城开了口,“本来之前也是想逃走出去看看,现在,仙门是一个很好的目的地。”
花涧点了点头,“住哪?”
“三楼,房间随意。”北渊城说着向花涧笑了笑:“花哥放心吧,都是干净的。”
花涧先行一步上楼了,桑葚北渊城对视一眼,桑葚打起精神,“现在挺好的,马上可以出门又有花哥这么强的人在身边。”
沉默了会,北渊城说道:“明日酉时,记住啊,我可不会等你。”
“这么急?”
“是不是没跟花哥说?”
“嗯,但花哥绝不是你这赖床的懒鬼。”
桑葚冷笑,“呵。”
房间确实挺干净的,不过很遗憾,回到人世间的第一晚,花涧很失望的发现自己失眠了,明明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觉了,花涧打开窗飞到阁楼顶上坐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孩一出生便被一坑蒙拐骗的老道拐走,再然后老道成了他的师傅,他们在一个深山里相处了十二年,小孩长大了很是好奇外面的世界但也明白他走不了,等又过了二年,小孩成为了少年,但少年仍困于深山。
忽而有一天师傅同少年说带他走,少年便乖乖的跟着师傅出山,然后到了另一座高山,来时师傅曾与少年说,跳下去就可以报答十四年养育之恩。少年同意了,只要跳下去,很简单的。
确实很简单,跳下去无知无觉,苏醒之后恍若隔世。花涧看着悬挂于高空的弯月,师傅,现在,我自由了吗,答案其实己经不重要了,自由于他而言毫无意义。花涧清楚的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或许他的苏醒也与此有关。
花涧离开阁楼,留下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
次日午时,北渊城慢悠悠的踏出房门,这几天弦崩的太紧,这一睡差点误了时辰,北渊城在正午的阳光下打了个哈欠,在视线转到亭边时“咦”了一声,“花哥,早哦不中午好!”
正坐在亭子里的花涧微微点了点头,
花涧看着北渊城,北渊城扰了扰头,怎么感觉花涧今天怪怪的。
“门口有人。”
北渊城听到花涧话赶紧跑去门口开门,有人规矩的站在门边看到北渊城平静的开口说道:“少城主。”
“北树?你站这做什么。”北渊城疑惑的问道。
“该出发了。”
“嗯?”
“仙门。”
北树毫无波澜的神情让北渊城乐呵了,“你要去,对吗?”
北树点头:“再不出发的话时间可能会不够。”
北渊城笑容僵住:“什么?”
北树淡定开口:“雪夫人让我等自行前往,距离仙门招生截止还有六日。”
北渊城面无表情的转身进阁楼,不久后,一脸迷茫的桑葚被北渊城推了出来。
桑葚:“……,什么意思?”
北渊城指了指门边站着的北树,北树向二人点了点头,桑葚挑了挑眉:“树呆子,如果我们到不了仙山怎么办,据我所知,仙门要求的天赋上等且直系的人可不多。”
北树:“那就死在外边。”
桑葚扯了扯嘴角:“算了,走吧。”
北渊城皱了皱眉:“北树,我娘有说什么吗?”
北树:“仙门给百令城的标准是通过考核五人且一人为直系。”
“那我们还少一人,到了吗?”北渊城眉皱得更深了。
北树摇头:“夫人说少城主你朋友多。”
意思是让北渊城自己找,桑葚砸嘴:“北渊城,你完蛋了。“
花涧轻声问道:“有惩罚?”
桑葚点头,脸上表情凝重了些:“有,而且很严重,轻则城主死,重则灭城。”
北渊城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李盈在哪?”
北树:“不行。”
回答的太断然了,北渊城有点懵:“嗯?”
北树:“夫人说李小姐不能去且城里除我们四人以外的人都不可以。”
北渊城无语:“那我们先走吧,路上再找。”
桑葚好奇,“你不担心?”
北渊城摆了摆手:“ 放心吧,大不了到时候从其他城里抢一个过来。”况且,北渊城可不信母亲她没有第二手准备。”
四人就这样决定立刻出发了,百令城离中庭不远,但最快仍需五日路程。
北府北面最深处有一个与雪苑相差无几的小阁楼,名字也很像,名为‘雨苑’。雨苑水池边站着两位女子,一位粉衣温婉,一位白裙洁雅,各有千秋。
雪千刃弯腰拾起小池塘里的小碎石:“他们走了。”
白裙女子轻咳一声:“抱歉,答应夫人的事我......”
雪千刃未等女人说完便打断道:“无需道歉,李盈,相信他。”
相信他,因为他是北渊城。李盈弯了弯唇,“夫人,既已四人为何跟北树说的是五人?”
雪千刃随手扔出碎石,水面荡起涟漪,“开个玩笑,不说他们了,盈儿快为我再画一幅画,马上就超过小马了。”
李盈无奈:“不是说好一天一幅吗?”
“今天开心,多画一幅又如何?”
“好。”
百令城城门不远处的角落,北渊城无奈的看着北树:“小马呢?”
北树:“夫人说步行。”
桑葚从侧方将手支在北树的肩上,“面瘫,出了这个城可别再夫人说了,你应该要说少爷说。”
北树侧身甩掉桑葚的手:“该出发了。”
北渊城乐呵的看向桑葚,桑葚一脸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
北渊城又看向一直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人:“花哥,南域有一宝物,名为乾坤扇,通体白绿,蕴含仙蕴,传说中可大可小,哦对,还可以飞,速度更是一流,花哥你说神不神奇?”
桑葚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闭嘴吧,花哥见过的比之神奇的多了是。”
花涧垂眸:“或许吧。”
北树面瘫般的脸上终于多了表情——好奇。北树好奇的看着桑葚腰间挂着的小扇,通体白绿,扇柄处挂有一墨绿色的流苏。
桑葚眨了眨眼取下扇将其展开,白,一尘不染的白色,“知我意、化为形。”
桑葚闭上眼睛,手中不断有道印打入扇中,白色的折页化为绿色:“扇开!”
扇不断变大,没过多久,众人眼前的扇尤如一艘船,桑葚跳了上去回头向北树挑了挑眉:“喂,面瘫,别看了,还不上来?”
北树回神向桑葚点了点头也跳上乾坤扇。
北渊城伸了个懒腰向桑葚比了个大拇指:“桑公子真厉害。”随后便也跳上悬浮的扇上。
桑葚无语,“花哥,上来吧。”
随后正处于扇上的三人目瞪口呆:“你会飞?!”
不同于三人跳上扇,花涧是飞上来的,脚下悬空踩上乾坤扇,不知是不是桑葚的错觉,乾坤扇抖了一下。
北渊城看了看四周,幸好四人之前是在角落,不然就坏事了。
花涧有些莫名:“怎么了?”
北渊城小声说道:“等下说,桑葚快飞啊!“
桑葚沉默的控制着脚下的乾坤扇飞向云中,速度很快,眨眼便至高空。
北树奇异的看着花涧,轻声开口:“自从万年前那场雨后,所有人都受了诅咒,不入仙不成神不可飞。”
花涧沉默,桑葚点了点头:“这是传言,不过传播的太深大家都以此为真。但确实大多数人皆不可以飞,更有传言说想飞行最快速的办法是入魔道。”
北渊城笑着说道:“或许花哥是个意外,花哥失忆了不知道很正常。”
北树皱了皱眉,失忆?
花涧静静的看着下方模糊不清的山与海,这乾坤扇飞行的稳定性不错,“你们与我说说你们所知道的所有历史上的事吧。”
桑葚看了一眼北渊城,北渊城拍了拍北树的肩开口说道:“最早的便是万年前神国时代,直至那一场红雨,神国破灭,神国时代消亡,神明仙人全部死亡。魔道崛起,血与海之间苍印降临,大陆一分为四,这便是如今的四域,魔道……当时遗留在北域居多,不过快则百年慢则千年,四域慢慢又将魔道镇压,只应大家都发现如今的天道大兴仙之一道。不过镇压魔道之路并不轻松,那是凡人最混乱最黑暗的时代,死的凡人远超那场红雨,也因此后来的人人修仙直至如今。剩下的便是昨晚说的了,不过随着仙门现世,许多事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北渊城顿了顿,“其实仙门挺好的,我们这一代大多都是走的修仙之路,四域的修仙道法大多是自己摸索,但仙门应该有更古老更完善的修仙之法,可以成仙的道法,不过以往四域派出前往仙门的人全都对此闭口不谈。”
“以前的前辈呢?”花涧问道。
北渊城躺在扇子上望着澄澈的天空,“都死啦,或生老病死,或死于那场大战,花哥,如果你的仇人很强大,强大到任你如何努力都没用,你会怎么做?”
花涧垂眸:“不会。”
北渊城笑了笑:“花哥,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人,所以我可以活到十年后吗?”花涧神秘到北渊城有了一些担扰,担心一切都乱了套,可……其实早已乱了,只不过不愿意去想罢了,所以,面对吧,哪怕这条最混乱的路最为凶险。
桑葚叹了口气,还是问出口了吗,北渊城有些紧张的看着依然没有表情波动的人。
“你在害怕什么?”花涧冷淡的询问。
北渊城怔了怔:“抱歉,是我逾矩了。”
“放心,我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嗜杀之辈,还有,我的事你、你们都插不上手。”
“但是花哥,你需要我们不是吗,”北渊城坐起身直勾勾的看着花涧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你需要我们的身份,需要我们替你隐瞒。”
“何出此言?”或许是心情尚佳的原因,花涧唇角弯了弯:“身份我或许需要,另一个似乎有个方式会更快一点。”
杀人灭口吗,北渊城笑了,“可你也说了,你不是嗜杀之辈,所以看在我和桑葚也算救了你的份上,我可以提个请求吗?”
花涧挑了挑眉:“你说。”
桑葚呼出一口气,昨日晚上,北渊城和桑葚说那洞口其实是封印,因能量衰竭的原因,封印弱了许多,他们被拽了进去,但应该是花涧拽的吧,那封印者的魂玉因被北渊城吞噬封印消失了,封印之人因此苏醒。
北渊城又说,其实那魂玉什么都没说,但北渊城当时以为这魂玉是保护,便想带花涧出现以此为报,所以当时阵起飞花袭来的时候,花涧才会救了他们,又或许那飞花就是花涧所施展的,谁知道呢。
北渊城眨了眨眼,笑容更盛,脸上满是少年真挚的心绪,“你救了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更不会骗你,之后亦是。你可以多和我们说你自己的事的,说不定有我们帮得上忙的。”
花涧平静的看着北渊城。
北渊城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哎呀,反正我的意思是,花哥你可以放松一点,把我们当朋友就好了,在我这,你已经是我北渊城的朋友了。”
“还有我。”桑葚开口接道。
朋友,花涧笑了一下,这词还挺新鲜,或许是试探或许是真心,反正对花涧来说,是什么都无所谓。
“好。”
北树:“……”他们在说什么。
桑葚手搭在北树肩上,乐呵的喊道:“花哥,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会飞吗。”
北树不理会桑葚认真的看向花涧,花涧似乎认真的思想了一下,终是开口:“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