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传闻世间最神秘的高山,就在此刻月山山巅飘来一片云,云上有一白衣老道一少年。
少年的话老道并未做出回答,老道依然紧紧的盯着前方,少年叹了口气,少年的黑发被奇异的白色发带扎起,此刻有些许的散乱。
月山之巅,古月轮转,传说中在月山之巅伸出手便能触碰那悬挂高空的明月。
少年握住老道苍老的手:“我不恨你。”但如果下次再见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少年想着松开了老道的手,一跃而上,犹如奔月般,高扎的黑发散开,却又似被天上月吞噬,消失不见。
老道终于有所表情,老道眨了眨眼,远方的月亮红的刺眼,很快,红光便染了整片天,老道的眼里不再有任何颜色唯有手里的发带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老道执着的注视着那轮红月,直至一双眼眸化成灰色,流出血泪。看不见了啊,老道叹了口气闭上眼,松开了紧紧攥着的发带。
发带随着风飘了下去,不知会飘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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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玉灵山地下。
“北渊城,我们来打一架吧,这一次你必定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桑葚盯着北渊城腰上挂着的断剑笃定的说道。
北渊城无奈:“别闹了,再不回去我们都得死在这。”
桑葚叹了口气原地坐下,抬头观察四周,密封不进光的房间,四边的白墙上分别刻着“东、南、西、北”四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桑葚闭上眼躺下,嘴里喊道:“十天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急死了。”
十天前,北渊城与桑葚二人秘密相约来到玉灵山比武,可谁知打着打着二人便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出不去打不穿,北渊城的剑倒是先断裂了。
北渊城看着躺地不起的桑葚摇了摇头便继续盯着刻着‘东’字的墙,“星眼术。”
北渊城蓝色的双曈亮起金光,星眼术,专破幻境。桑葚坐起身:“这里可不是幻境,你将它盯穿了都没用。”
北渊城皱眉:“那你说怎么办。”
桑葚挑了挑眉:“将你的魂玉捏碎,我们就得救了。”
北渊城:“……”
北渊城双眸恢复成蓝色:“阵法,这是专为保护而生的通灵阵。”
“保护?囚禁才对。”桑葚讽刺的说道。
“被你说中了,魂玉可以碎,不过……”北渊城轻咳擦了擦嘴角的血。
北渊城胸口处亮起白光,魂玉,修魂道者毕生温养的灵魂之器,哪怕心脏枯竭,只要有魂玉在便不会死亡,反之,只要魂玉消散,人便会彻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方才桑葚不过开个玩笑,谁知道北渊城真要如此,魂玉受损极难恢复,不过桑葚可不信北渊城真会如此。
魂玉又称瑰玉,瑰丽透彻,摄人心神。
北渊城闭上眼,额心贴往自己的魂玉——一把白玉般的小剑。
“砰——”
四面墙上所刻的字在魂玉所散发的白光下瓦解,于是四面墙上便有了四个大洞。
桑葚咂咂嘴:“你们这些魂道者啊,总是弯弯绕绕的。”
北渊城扯了扯嘴角:“再不救我,你也得死。”
桑葚凝眸透过洞口看向墙外,一片白光,模糊不清。
桑葚扶起北渊城:“你的魂玉要碎了。”
北渊城吐出一口污血看着小剑上的划痕叹了口气,小剑摇摇晃晃的钻进了北渊城的胸口。
桑葚心疼的从腰间挂着的小瓶掏出四颗丹药:“家底都得给你了。”
五品回魂丹,北渊城一口吞了下去:“放心,我的家底也没了。”
桑葚翻了个白眼,装。
北渊城盘坐下调息,桑葚看着外边的白光发呆。
没过多久,桑葚回神:“我的回魂丹这么好用?”
站在桑葚身旁的北渊城面色苍白:“你说呢。”
桑葚笑了笑:“走哪边?“
北渊城无语的往前走去,这是桑葚望了许久也是他盯了许久的“东”。
桑葚一身青衫早已破破烂烂也因此露出腰间挂着的小瓶和一把折扇,桑葚取下折扇随北渊城往前走去。
洞口虽不小但也没有大到够人走过去,于是二人狼狈的钻了进去。
待二人站定,遮挡的白光顿时倾散露出真面目——草地上五彩斑斓的花生长肆意,犹如世外桃源,犹其对十天未见光的北渊城桑葚二人来说这地方异常的漂亮,但……还有更漂亮的,仿佛琉璃瓷,花丛中心处躺着一个人,一个毫无生机的少年,最为瞩目的便是少年长至花丛边缘的黑发,分散四周形似捆绑。
北渊城桑葚面面相觑,桑葚摸着下巴:“难道说我们误入了藏尸地。”
北渊城:“我受伤了。”
桑葚无语的走向那个少年,北渊城跟在身后。
桑葚在少年身旁站定观察,确实感觉不到生灵的气息,但奇怪的是感觉他又活着,这也太诡异了。北渊城蹲下身:“我知道了。”
桑葚疑惑的看向北渊城,北渊城敬佩的看着躺的平稳的少年:“这位道友应该在即将死亡之时将自己的魂玉作为阵基形成如今的保护阵,看来这位生前强的可怕。”北渊城顿了顿:“不过,他的魂玉如今彻底消散了,应该……醒不过来了。”
桑葚皱了皱眉,魂道之路极少人修,也不知道是北渊城运气好还是不好,被即将支撑不住的魂玉设法弄了下来,但,桑葚看了一眼北渊城,即使是再虚弱的魂玉对修魂道者有巨大的好处,北渊城的魂玉应该是将这里的魂玉吞噬了,那么将‘等价交换’作为人生教条的魂道者,它要求了你什么。
“我要带他走。”北渊城说道。
桑葚叹气:“这阵法还在。”
北渊城不做声了,忽然有风拂动,桑葚按住北渊城的肩膀:“危险。”折扇展开变大挡在二人身后,桑葚身形晃了晃,折扇被震开,四周的花草竟然全部随风化为利刃攻了过来。
挡不了多久,桑葚和北渊城对视一眼,北渊城心里默念,对不住了,只见北渊城拉起地上的少年欲往来时的洞口跑。
就在少年被拉起的刹那,风止,花榭,像是一场盛大的舞会。四周一切化为虚无,二人又回到房间,四周的墙壁完好无损依然刻着“东、南、西、北”四字,一切仿佛与最先开始一样,除了多了一个被北渊城拉着的人。
北渊城吸了口气将少年平躺放下后便回头看向桑葚,看见桑葚忽然大惊失色有些疑惑:“怎么了?”
桑葚指了指北渊城身后,北渊城骤然转身与一双冰蓝色的双眸对视。
“你是谁?”
北渊城讷讷的说道:“南域百令城城主之子北渊城。”
桑葚看着活过来的少年与犹如失了神智的北渊城立刻弓身道:“桑葚。”
少年闭上眼,北渊城狼狈退后撑着双腿喘气,桑葚站到北渊城身边,低声道:“还好吗?”
北渊城站起身:“死不了。”
少年睁开眼看着二人,一双与北渊城截然不同的蓝色双眸泛着犹如冰山般的冷意:“想出去吗?”
二人皆是吞了吞口水再点头。
少年冷声道:“十年。”
卖身十年么,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北渊城与桑葚对视一眼:“好。”
“我北渊城以本源之道起誓,十年誓死跟随,永不背叛。”
“我桑葚以本源之道起誓,十年誓死跟随,永不背叛。”
随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一阵头晕目眩后,北渊城与桑葚回到了二人先前比试的地方。
桑葚与北渊城屏住呼吸看着头发至腰间以及忽然变白的少年。
桑葚扰了扰头:“请问……主上,接下来去哪?”
背对着二人的少年看着前方,“随意。”
难道这位并不是南域之人,让他们两个活着是因为他说出的城主之子吗,北渊城开口说道:“就在前方千里便是百令城,不如先去那休息如何?”
“带路。”
北渊城和桑葚对视一眼走到少年身旁,北渊城在右桑葚在左,被夹在中间的少年回头望了一眼,晨曦的光照在三人身后的影子上,少年又似乎见到了洞口里草地上纷飞的花和地上的裂缝。
“花涧,我的名字。”
怎么忽然说名字?桑葚试探的开口问道:“那以后在人前便唤您花哥了?毕竟您看着着实年轻,妥妥的少年郎,且我和少城主的身份唤您主上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虽说修行之人可容貌不变,但桑葚不知怎的就是觉得他应该年纪不大,应该和他们差不多。
花涧“嗯”了一声又说道:“我忘了许多事。”
桑葚笑了笑,“噢,失忆了,没关系,之后一定可以恢复的,至于现在,放心吧有我们少城主在,没问题的。”
北渊城:“……”
北渊城与桑葚最初的比试仍未分出结果,或许未来会,但如今因这奇异的经历,二人也没心情再比试下去。虽然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可思议,但最终终归是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二人皆是年少,对做人奴仆这件事心中想想也就释怀了,反而对这神秘的主上充满了好奇,并竟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北渊城桑葚两人吵吵嚷嚷的带着花涧走,花涧默默听着。
“尊敬的少城主,如今有了花哥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可以实施了。”
“我们这次一走就是十天,先回去看看。”
“成。”
百令城,南域三大主城之一,夜色降临,城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彰显着这座城无比的繁华。
北树站在城门前看着人群中戴着面具的三人挑了挑眉,大声喊道:“少城主。”
面具人中有一人无奈扶额凑近北树低声道:“嘘,别喊,快让我进城。”
可惜已经晚了,北渊城感受到周围的炽热的视线叹了口气,怎么刚好碰上这树呆子,北渊城无奈的摘下面具向周围的人打招呼。
桑葚好笑的也摘下面具:“小树,你快坑死你家少城主了。”
周围的视线各异,谈论声也不断进入花涧的脑中。
“几日不见少城主又帅了。”
“你没看到少城主衣服都破了吗?”
“听说少城主十日未归,城主都要贴寻人启事了。”
“我怎么听说是桑公子将少城主拐跑了?”
“???难道不是少城主己经被暗杀了?我还哭了会。”
“慎言!”
北渊城偏头冷漠的看向北树:“你完了。”
“谁完了?”众人耳边飘来一句柔和的女声,随后一群人从城门走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最瞩目的便是最前方的女子,一身明亮的粉衫,温婉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北渊城闭上眼欲装晕倒在桑葚怀里。
桑葚尴尬的笑了笑往后退,对不住了,北渊兄。
你……咦?怎么不是倒在冷硬的地上,不管了,绝对不能睁开眼,北渊城暗暗想着。
“你是谁?”
母亲的声音,似乎就在身前。
“花涧。”
噢,花涧。什么?花哥!北渊城诈尸一般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女子以及身侧拉住他的花涧,还有不远处看热闹的桑葚。
“娘……花涧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北渊城站定看着女子。
桑葚走到花涧身侧小声说道:“这是北渊的母亲雪千刃,放心吧,他没事的。”
原来是他的母亲,花涧点了点头。
雪千刃看着北渊城眯了眯眼:“回府,你们一起。”
北渊城转头向桑葚和花涧招了招手。
城主府位于高塔之上,高耸入云,门前守卫四处驻立,严肃寂静。
“主母,少城主。“
桑葚看着停滞住的人群吸了口气,“完了完了。”
花涧平静的看着走至他身前的女子。雪千刃温和的笑道:“既进城主府便无需遮掩面容。”
花涧颔首,随手摘下面具,露出与一头白发不符的年轻面孔。
雪千刃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桑葚。
桑葚屏住呼吸,雪千刃,百令城唯一执刑官,实力深不可测更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
安静的气氛有些诡异,北渊城两眼一闭心一狠双腿直直的跪了下去。
桑葚思考了一秒自己要不要跪,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以前又不是没跪过,于是紧接着桑葚在北渊城身边也跪下了。
雪千刃沉默的看了跪着的二人,终是叹了口气,“都给我滚。”
周遭看热闹的人麻溜的跑了,转眼这诺大的城主府门前只剩五人——北渊城、桑葚、花涧、雪千刃、北树。
紧接着雪千刃和北渊城消失在众人眼前。
桑葚站起身冲着脸上面无表情的花涧笑了笑:“走吧,接下来我们可能得在城主府住会了。”
花涧颔首。
桑葚眨了眨眼,这么好说话。
“花涧公子里面请。”北树忽而道。
桑葚:“?你怎么没走。”
北树不回答。
桑葚翻了个白眼:“不劳烦您了,我带他进去。”
北树:“好。”
随后北树离开,唯有桑葚与花涧二人仍站在门前。
花涧抬眸看向门框上挂着的牌匾,牌匾仅有‘北’一字。
“传闻这是仙人所撰写,更有传闻中说这块牌匾是一把剑,一把传世之剑。”桑葚同花涧一样望着牌匾,感叹的说着。
花涧垂眸:“是盾,带路。”
桑葚扰了扰头:“啊?盾!噢,往前走。”
桑葚与花涧往洞府深处走去,北树远远看着二人的背影沉思。
北府中一间偏殿,其内药香四溢。
雪千刃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正跪着的北渊城:“魂玉半碎,有胆子啊阿城。”
北渊城:“再也不敢了。”诚意十足。
雪千刃挑了挑眉:“随你,但仙门招生你能不能去我就不确定了。”
仙门招生!北渊城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和桑葚无意进入了一个秘境,其内有一字蕴含的气息与魂玉气息相似,我试着模仿了一下其运转,于是……”
雪千刃怒喝:“胡闹!”
北渊城执着的看着雪千刃:“母亲,我知魂玉不是如今的我可操控的,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我能感觉到魂玉这次恢复后会更强。”吞噬了一个魂玉能不强吗,北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