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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人惊闻魂不断

    “不过现在,又多了两个原因。”陌以新嘴边泛起一个清淡的笑,好似清风拂过花林。

    一股被人捉弄的郁闷刚刚升起,便因这个笑而瞬间消散,林安只问道:“什么原因?”

    “第一,你说你姓楚,这让我很好奇,若要报个假名,为何偏偏编出个假的不能更假的呢?”

    林安是哑巴吃黄连,天知道她真的姓楚!

    “第二,针线楼。”陌以新手指轻叩两下,只简简单单说了这么几个字。

    林安却已心领神会,像针线楼这种组织,显然并非善类,还设立在一国之都,更可见其背后的势力不可估量,不知又牵涉着如何别有用心的阴谋。

    身负守护景都之职的府尹大人,将这事放在心上,一点也不奇怪。

    而她作为唯一一个从针线楼逃出的“知情人”,便也成了唯一的线索和证人。

    “我明白了,谢谢你。”林安又道了声谢。上一次,是为他愿意收留的好心,这一次,是为他开诚布公的坦荡。

    “那么,姑娘好好休息吧。”陌以新终于起身告辞。

    “大人,华莺苑的钱老板终于醒了!”便在此时,风青又跑进屋来。

    醒了?林安不明所以。

    风青随即解释道:“清早,钱老板亲眼目睹他夫人被吊死在自己门口的梧桐树上,当即便昏了过去,刚刚才苏醒过来。”

    陌以新点点头:“将他叫到书房,我要问话。”

    风青挠了挠头,道:“不如将他叫过来,让林姑娘也见见。”他微微一顿,“先前三个死者,玉娘、谭秋、钱夫人,都与钱老板有交集,他的嫌疑也不小。林姑娘若认出他是凶手,案子不就破了!”

    林安:……

    这个风青,还在心心念念让她指认凶手呢。

    陌以新挑眉看了林安一眼,薄唇轻轻一抿,似笑非笑。

    林安连连咳嗽几声,心里想道,在一个人面前丢脸,总比在两个人面前丢脸要好。

    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也去看看。”

    “只是林姑娘刚刚受伤,如此还是太辛苦你了。”风青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若非有三日圣旨期限,我也不会这般不近人情。”

    “不辛苦,不辛苦……”林安挤出腼腆的笑。

    当着知情人撒谎,着实是一件尬事。更何况,陌以新光风霁月的笑容就在眼前,更衬得她像个阴暗爬行的撒谎精。

    ……

    “呜呜呜……内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呜呜……”当林安整理好仪容,走到院中时,便听见一道哀凄的哭声,显然便是华莺苑钱老板。

    风青的声音接着响起:“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亥时到子时,死因是脑后被钝器敲击所致。死者脖颈上只有一道勒痕,与树枝上悬挂的布绳相吻合。因此,是先被人从脑后敲击致死,死后才挂上树枝的。”

    男子的哭声更大了。

    林安嘴角抽了抽,钱老板问夫人是怎么死的,显然不是想听这么一段冰冷详细的验尸结果……

    风青见林安走近,招招手让她站在自己身旁。

    待钱老板哭声渐歇,陌以新开口道:“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何时?”

    钱老板跪坐在地有如雕像一般,听到问话,眼珠才动了一下,哑声道:“回大人,内子昨日下午便出了门,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一夜未归?”风青惊讶,“你都没有出去找找?”

    钱老板痴愣道:“谭秋死后,外面传言华莺苑被鬼魂诅咒,闹得沸沸扬扬,店里生意一落千丈。内子说,如此冷清下去不行,她要去想想办法,让我留下看家。内子娘家有些本事,往常遇事她也常回去搬救兵,我以为她又是回娘家找人帮忙去了。谁知……”钱老板面上又露出惊恐之色,眼泪也无知无觉地涌了出来。

    沉默片刻后,陌以新再道:“半月前,谭秋曾在酒楼中被泊阳侯府公子卢骏年欺辱,后被相府萧二公子相救,并赠以一枚玉佩。此事,你也知晓吧?”

    钱老板面色一慌,点头讷讷道:“卢公子一向喜爱听曲儿,是草民酒楼的常客。不过那位萧公子却是头一次来,草民本不认得,后来听他们争执时所言,才知道那是相府公子。”

    “那枚玉佩,一直在谭秋身上吗?”

    “这……草民不知。草民未再见过,秋娘也不曾提起。”

    思量片刻后,陌以新又问:“华莺苑前任歌女玉娘,被人发现死于崖下。在那之前,她已在城中消失数日,你们为何不曾报官?”

    钱老板一怔,似是没想到陌以新会忽然问起另一个歌女,连忙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玉娘失踪时,已经不在华莺苑唱曲了,所以草民并不知道。”

    风青讶异道:“玉娘不干了?她可曾说过为何请辞?”

    钱老板抹了抹汗:“是、是草民与内子辞退了她……”

    “为何?”

    钱老板结巴道:“因、因为,玉娘偷窃……华莺苑不能再容她。”

    “偷窃什么?”

    “偷窃……客人财物。”

    林安思忖着,此时也开口问道:“谭秋和玉娘,是否相识?”

    “姑娘怎么知道?”钱老板先是微讶,而后才重新低下头,答道,“玉娘收拾东西离开那日,谭秋过来陪她,两人看起来很是亲近。玉娘说,谭秋与她是同乡,也是她在景都唯一的好友。不过,玉娘离开后再没来过,草民便不知二人是否还有交往了。”

    “收拾东西离开?”陌以新微微蹙眉,“玉娘原本住在华莺苑里?”

    “是。”钱老板道,“内子说酒楼后院的空房闲着也无用,所以凡在酒楼做工的人,若不想在城中另寻住处,便可住在后院,拿一部分月钱来抵房租。”

    林安便道:“那她离开酒楼后又去了何处?”

    钱老板茫然道:“这就不知道了。”

    这人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稀里糊涂的模样,对自己妻子的行踪都不甚了解,更何况是一歌女了。酒楼出了事,也是妻子外出求援,而他留下看家。林安觉得,这位钱老板,是一名合格的混子。

    风青踱着步子,敲着自己的脑壳,道:“也就是说,你是通过玉娘认识的谭秋?”

    “不错。”钱老板点头,“当时玉娘向我们引荐了谭秋,替她说了不少好话,我们便与谭秋签了长约。在那之前,谭秋不过是辗转于各家酒楼,有一场唱一场,生活并不安稳。只是没想到,短短不过两月,谭秋居然也……”钱老板沉重地叹了口气。

    将钱老板送走后,风青立即又凑过来:“是他吗?凶手是他吗?”

    林安顶着陌以新饶有兴致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不是。”

    风青不疑有他,顿时便泄了气。

    ……

    这一日转眼过去,待林安终于草草安顿下来,已入夜了。

    在暂时独属于自己的小偏院里,林安平躺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下松软的床褥——这里,便是她眼下的小窝了。

    虽然背后的伤还隐隐作痛,可在经历了暗巷、乱坟、黑暗组织这些地方之后,府衙对她而言,简直就像散发着安全感的快乐老家。

    林安眼前不断闪过这一日来一幕又一幕画面,最终定格为陌以新那张俊朗的脸。

    他如墨的长眉总是舒展着,幽深的眼眸中仿佛包罗万象,却又不染纤尘,令人忍不住便想要看得更深。

    林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再次睁开眼,身遭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到底不是梦啊……

    扑朔迷离的命案就在眼前,三日破案的圣旨还悬在头顶,可是,这却是林安穿越以来,头一次能够安下心来。

    染血的绣鞋,锦衣的歌女,高悬的尸体,诅咒的传说……这件被她意外撞见的连环杀人案,原本只是她借以逃生的契机,到此刻,也真的让她产生了好奇与兴趣。

    飞鸟血鞋,加上悬尸梧桐,两件案子都是以最为奇诡的方式,给所有目击者带来了最大的震慑,也难怪会成为景都百姓茶余饭后的头条话题。

    还记得晚饭前,陌以新派去钱夫人娘家查问的衙差回禀说,钱夫人昨日并未回娘家,娘家人都没有见过她。

    林安在脑中梳理着已知的线索。钱夫人一案,有两个最大的疑点。

    钱夫人不论究竟去了何处,都是在光天化日下出的门。热闹市井,人来人往,若说无人留意到一个妇人并不奇怪,可凶手要制服她,却不可能不惊动旁人。莫非是熟人作案?

    至于悬尸,就更古怪了。凶手既已将老板娘杀害,接下来既可以抛尸,也可以藏尸,都能推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干扰破案,可他却偏偏要将尸体吊在华莺苑大门口。

    即便是在深夜,这样做也总有被人撞见的风险。——比如她,就的确撞见了。

    杀人的目的已经达成,凶手为何非要多冒这个险?

    “这便是那纠缠于华莺苑的鬼魂诅咒——凡是在华莺苑唱曲的歌女,总会离奇横死,成为孤魂野鬼,独留下一只绣花鞋,便如同睁着一只鬼眼,窥视人间。”

    林安想起在针线楼听过的话,当然,时至今日,华莺苑的“诅咒”已不完全是针对歌女,连老板娘也中招了。

    等等……林安心念一动。

    这三个死者之间,除了华莺苑,似乎还有一个本不该有的关联。

    念及此,林安坐起身来,下床出了门。

    此时刚入夜,也不知他们都歇下没有。不过,这里既然是府衙,前院总会有衙差值守,要向陌以新传话想必不是难事。

    只是,尚未走到前院,林安便见到了刚从前院那个方向走来的陌以新与风青。

    林安尚未开口,风青便招呼道:“咦,你怎么还没休息?”

    林安微微凝眉,思索着该从何处提起。

    风青见她神色严肃,自以为看穿了她的心事,通情达理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你今日受的外伤虽不算轻,可有我帮着调理,休养两日便无大碍了。”他顿了顿,“至于你体内的毒,却并非一朝一夕可解,也只能慢慢再想办法了。”

    林安的心思并不在这里,随口便应道:“嗯,好的。等等——毒?什么毒!”

    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