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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歌女诅咒绣花鞋

    风青一怔:“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给你把脉时,在你体内诊出了魂不断之毒。”

    “魂……不断?”林安喃喃道。这个独特的名字,让她产生了某些不好的联想。

    “这是一类毒药的统称。”风青解释道,“这种毒会深入你的血脉,须得定期服下短效解药才能续命,否则便会剧痛难忍,乃至性命不保。至于能根除的解药,那便只有炼毒之人才知晓了。”

    林安怔怔然说不出话来,她已经明白,针线楼是培养卧底的秘密组织,这种组织,为了更好地控制下属,会用这种毒药一点也不奇怪。

    魂不断……这名字倒是颇为贴切。

    “你居然不知道自己中毒了?”风青叹了口气,“我想,恐怕那伙江洋大盗不只想将你转卖出去,还想控制你日后为他们做事,才暗中给你下了这种毒。”

    林安仍然出着神。她殚精竭虑,步步谋划,好不容易有了眼下的局面,结果还没安稳半日,转头便又得知,她体内还种着毒?

    只有针线楼能给她解药。

    可若再回针线楼,武功仍然不会,暗语仍然不知,要拿解药都不知去找谁领。露馅不过是迟早的事,或许都不用等到毒发就被处决了。

    可若留在府衙,没有解药也只是慢慢等死。

    ——两头骗变成两头堵。

    此时此刻,林安只想发自内心地咆哮一声——

    针线楼,我去你大爷!

    林安正在心里破口大骂,便听陌以新温醇的声音响起:“风青,将话说完。”

    林安涣散的视线终于收回一点,落在陌以新脸上。

    陌以新知道针线楼的存在,自然也很清楚这种毒的由来。可是,据她自己所言,她是被针线楼认错,在里面仅仅呆了一日。而她体内却有这种毒——无论如何,也很难解释得通。

    林安闭了闭眼,骗来骗去,自己身体里竟藏着这么个明显的破绽。而他,又只是不曾说破罢了……

    眼见林安面色难看得像要滴出水来,原本还在欲扬先抑的风青也不敢多渲染了,连忙道:“你别怕,别怕,我可是神医,你不会没救的。”

    林安那一路向悬崖狂奔的思绪有了一瞬的回转:“你是……神医?”

    风青咧嘴一笑:“我在府衙的身份,是仵作。可我真正的身份,是医者。”他微微一顿,神色郑重几分,“你可别以为我在吹牛,我爹人称‘第一怪医’,而我继承了他的全部衣钵。像你这种毒,我虽然尚无把握根除,但要保你不死,应当不成问题。”

    “是、是吗?”林安喃喃道。

    她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仿佛每个好消息后面都还要跟着一个坏消息,令她一时不敢高兴得太早。

    “当然!”风青拍了拍胸脯,“你还在昏迷时,大人便吩咐过了。”

    林安忽然想起,刚刚苏醒时,她听到一句“除此之外没有大碍”,原来这个“除此”,便是指她中毒之事。

    林安看向陌以新,又看了看风青,诚恳道:“谢谢。”

    针线楼所谓的同伴对她毫不犹豫便下重手,而她要潜伏算计的人却在真心帮她。林安这一声“谢”,是十足十的。

    陌以新微一点头,便换了话题,道:“林姑娘原本是有何事?”

    林安一愣,想起自己方才是要去前院找衙差向陌以新传话来着。她收回心神,郑重道:“我是想找大人,给大人提一个醒。”

    陌以新看着林安,墨色瞳仁中流过一丝光华:“提醒什么?”

    “我听说,在谭秋死去那一日,她的一只绣花鞋被鸟衔飞,一路飞到华莺苑。”林安道,“这事有些古怪。”

    风青接道:“是啊,那么通人性的鸟可不多见,听说它还有个名字,叫‘小玉’,谭秋养了很久,常带它去酒楼,它便识得了去酒楼的路。也难怪谭秋在一息尚存之际,在鞋上写了‘救’字,让鸟带去酒楼求救。”

    此事看起来顺理成章,林安却摇了摇头:“或许,并非如此。”

    “此话怎讲?”陌以新示意她说下去。

    “若是谭秋在危急时刻放鸟去传递求救信号,为何要选用鞋?鞋的负重会减慢鸟的速度,还有衔不稳的风险,这与着急求救是矛盾的。”林安稍作停顿,“案发现场就在谭秋家中,要找到一方手帕、一角衣料,绝非难事,不是都比鞋子要合适多了?”

    陌以新道:“林姑娘的意思是,鸟不是死者放飞的?”

    “不错。相比于以求救为首要目的的死者本人,真正放飞鸟的,更有可能是凶手。”

    “可若是凶手,也大可以选择手帕这类更为轻便的物件,同样没有道理选择一只鞋,徒增疑点。”

    林安点了点头:“所以我想,这只鞋对于凶手而言,一定有额外的特殊意义。”

    陌以新轻轻一笑:“想必姑娘所说的提醒,便与此有关了。”

    林安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钱老板曾说,谭秋是玉娘在景都唯一的好友,那么在玉娘死后,会替她收拾遗物的人,也只能是谭秋了。”

    风青道:“是啊,玉娘之死当时是以意外结案,她的遗物不会作为证物被官府保存,自然便给替她收尸的谭秋了。”

    “这就没错了。这三起命案中,恰恰有三只绣花鞋。”林安缓缓道,“玉娘死后在崖边仅剩的一只绣花鞋,被谭秋收走;接着谭秋横死,她的绣花鞋被鸟带到华莺苑;继而便是华莺苑的老板娘遇害,而她的尸体上,又少了一只绣花鞋。”

    风青瞪大了双眼,眼前仿佛有一条线将这些事全都串在一起,某个念头已经呼之欲出,让他愈发惊诧。

    “这不是华莺苑的诅咒,而是……绣花鞋的诅咒。”林安说出了这个推论,“仿佛是绣花鞋在传递着被杀的命运,死者的绣花鞋传到谁手里,谁就会成为下一个横死之人。”

    风青面皮抽了抽,喃喃道:“那么,钱夫人丢的那只绣花鞋……”

    林安看向陌以新,沉声道:“我便是想提醒大人,或许,在找到那只绣花鞋以前,老板娘不一定就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原本她想告诉陌以新,是想体现自己的价值,慢慢刷点好感,为自己以后的出路积累一点筹码。可经历了方才的事,她也想真心帮他一次。

    风青张了张嘴,讷讷道:“圣旨期限只剩不到两日,居然连会不会再有受害者也说不准了。”他苦着脸,又忽而眼睛一亮,“难怪,难怪……”

    林安反而一愣:“难怪什么?”

    “难怪大人今日上奏皇上,请都指挥使调兵三百,严守华莺苑和泊阳侯府,原来是知道凶手还有下一个目标,先将与死者有关联的人全都保护起来,以防万一啊!”

    林安怔了怔,原来陌以新也已想到了这一点,看来她这个人情,也算不得了。

    陌以新微微一笑,道:“多谢林姑娘好意。”

    林安避开他的视线,并未开口。此人对她的隐瞒心知肚明,只是看破不说破,在这个人面前,她难免还是有些不自在。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林安在小院的井边简单梳洗一番,便向着昨夜记忆中衙门大堂的方向而去。虽然她尚不知陌以新几点上班,不过,这毕竟是她正式被收留后的第一天,先去和上司打声招呼总是没错的。

    路过庭院时,远远便见一个少年站在树下,啃着手中的白馒头。只看这一眼,林安便认出来,这位便是昨天从紫艾手中救下她的高手——风楼。

    正巧,陌以新和风青也从另一边走来。

    风青招呼道:“林姑娘。”待走近后,又热心地介绍道:“这是我弟弟,风楼。你昨日晕倒前见过的,还记得吗?”

    林安点头,极有江湖气地抱拳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她从小就是武侠迷,对于武功高强的侠客有天生滤镜。

    风青扑哧一笑,又对风楼道:“这位是林安林姑娘,正被江洋大盗追杀,大人答应将她收留在府里了。”

    被江洋大盗追杀……林安嘴角抽了抽,这真是怎么听怎么衰啊。

    风楼看了林安一眼,只轻轻点了下头。

    林安一怔,心道这两兄弟虽相貌相似,却极好分辨。

    风楼并没有多余寒暄,开门见山地带来一个好消息。

    本以为是大海捞针的当铺搜查,竟然已有结果——在一家名叫“荣锦堂”的当铺,打听到了萧濯云那枚玉佩的下落。

    风楼叫来两个中年男子,一丝不苟地介绍道:“这位是荣锦堂的掌柜,这位是负责鉴别估价的朝奉,二人都见过那枚玉佩,据他们描述,当玉佩之人确是谭秋无疑。”

    陌以新看向风楼带回的两人,道:“详细说说。”

    当铺朝奉率先开口:“回大人,草民查过了当簿,那女子是在十四日前,带着图案中这枚玉佩来到小店。草民在当铺干了十多年,也见过不少好物,但这枚玉佩实乃成色不错的上品,是以草民印象很深。”

    “不错。”当铺掌柜补充道,“当时朝奉先生还叫了草民一起来看,最终开出了一百两银子的高价。”

    一百两银子……林安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可相当于风青整整十年的工钱了,确实足够谭秋衣食无忧地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做点小生意也绰绰有余,萧濯云出手倒真大方。

    “后来呢?”陌以新问,“可有人赎走这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