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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公子血溅宴饮桌

    “不是!”七公主见萧濯云紧张模样,又喜又怒,欲再解释,却环视一周,有些犹豫。

    萧濯云只好介绍道:“陌大人不是外人,这两个小兄弟跟在陌大人身边多年,自是亲信,至于这位姑娘——”

    萧濯云的目光停在林安身上,林安暗叹一声,自觉起身,默默压抑着内心的八卦欲。

    陌以新轻咳一声,接口道:“安儿是我一位世交伯父的女儿,暂住在府衙托我照看,同样不是外人。”

    好嘛,“安儿”又来了,又忽悠人了……林安嘴角抽了抽,心头却浮起一丝暖意。

    萧濯云“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觑了陌以新一眼,才道:“好了,放心说吧,你有什么事,他们也会帮忙的。”

    七公主咬了咬唇,眼眶先红了一圈,微微低下头,全不似方才的直爽痛快,小声道:“我……我要去找八皇妹。”

    “什么!”这回不只萧濯云,在座几人皆惊,八公主——难道不该在宫中吗?

    七公主愈发压低声道:“两年前,八皇妹便去了淮南,我也不知为何。”

    “两年前?”萧濯云皱眉。

    “就是那回淮南王与世子受诏进京,他们走时,八皇妹是一同去的。”七公主回忆起来。

    “那日八皇妹来找我,我以为是像往常一样去逛花园,谁知八皇妹一见我便哭起来,说她要去淮南了,还叫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吃惊极了,可是问什么她都不肯说。后来,她果真离开了,宫中连旨意也无,她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七公主说着,禁不住流下泪来,她抬手抹过眼角,继续道:“自小便是八皇妹与我最为亲厚,两年前,我明知她并不情愿,却什么也做不了……前几日,我听父皇说起八皇妹的婚事,便决心在她出嫁前去淮南找她,问个明白。”

    她说着,神色愈显坚决,“我知道,联姻是大事,牺牲一人幸福,换得一时安稳。我们身为皇家儿女,享受了身份带来的尊贵与富足,便该承担应有的责任。可倘若八皇妹的事还有其他难言之隐,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眼看她受委屈,我不想再后悔了!”

    林安望着七公主,心中生出几分敬意。这个女孩虽看起来娇憨率直,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分外清明,既有担当,也有觉悟。对姐妹有情有义,言行之间亦不乏勇气与赤诚,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这……”萧濯云有些为难,“你是要向皇上请旨?”

    “不可能的。”七公主叹道,“皇帝舅舅怜惜我,准我随意出宫,已是极为不易,可我毕竟还是公主,又怎能随意离开景都呢?”

    林安心中便是一动——皇帝舅舅?七公主竟不是皇上的女儿?那为何不封郡主而封公主?她心存疑惑,此时却不是询问的时机。

    萧濯云斟酌片刻,道:“今日我们正要在此给薛信饯行,要不我先去问问?”

    “别!”七公主忙道,“薛信自然是站在他兄长那边的,怎么可能帮我救八皇妹呢!”

    萧濯云终于长叹一声,道:“这样吧,明日我找人——不,我亲自,去一趟淮南,设法见到八公主,说明你的意思。倘若真有隐情,我也不会不管。盈秋,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我会差人告知于你。”

    七公主颇为意外,睁大了眼,吸着鼻子糯声道:“你不骗我?”

    “不骗你。”萧濯云仍旧一脸无奈,“你放心吧。”

    “濯云——”七公主破涕为笑,唇边便挂起一抹浅浅的梨涡,愈发显得天真俏丽。

    她站起身来,却不是出门而去,而是扑向萧濯云怀中,极其迅速地一抱,又更加迅速地放开,这才红着脸跑了。

    萧濯云僵在椅上,许久才反应过来,一面拍着额头一面道:“唉呀,我怎就这么倒霉,难道天生就是跑腿命吗!”

    陌以新笑道:“身为男子总该有怜香惜玉之心,更何况七公主一向真心待你,你帮她也是应当。”

    “什么真心?”萧濯云翻个白眼,“不过是个任性又烦人的小丫头,懂什么真心?”

    “她是不懂,只是单纯喜欢与你相处,才时常缠着你。”陌以新斜晲他一眼,“而你,明知此事干系重大,十分棘手,却还是答应帮她——这才叫真心。”

    “哎,哎!”萧濯云急忙摆手,“你可别想太多,我只是好奇。你说说,八公主为何两年前便去了淮南?即便皇上早有联姻的打算,也不用早早将八公主悄无声息地送去吧!”

    林安心中也有许多疑惑,除了八公主的事以外,还有这位七公主——她唤皇帝为“舅舅”,与萧濯云之间也过于亲近,全然不见半分公主架子,而萧濯云对她亦无恭敬之意,言语举止更像是多年挚友……

    陌以新看了林安一眼,道:“这位七公主的确并非皇上所生,而是安阳长公主之女。安阳长公主是皇上同胞双生的亲妹,也是皇上唯一的手足。长公主自来体弱,夫君战死沙场后,才发现已有身孕,她忧伤过度,终因难产而亡,只留下这一个女儿。

    皇上痛失至亲,又怜惜刚出世便失去父母的外甥女,便将她养在身边,视如己出。登基之后,更是与两个女儿一并册封为公主,倾尽宠爱。七公主与八公主年岁相近,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最好。”

    林安恍然大悟,原来七公主的确本应是郡主,只是破格封了公主的名号。

    “至于七公主与濯云——”陌以新继续道,“安阳长公主曾倾慕丞相,却因种种原因未能成婚。长公主临终前留下遗愿,将女儿许配给濯云为妻。皇上自然有意促成此事,两人自幼便时常往来。”

    林安吃惊道:“指腹为婚?”

    萧濯云以手扶额,唉声叹气:“长公主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林安看萧濯云分明在意七公主,却总是口是心非,不禁也有些好笑。

    而皇上待七公主,显然是一片用心良苦。为她与萧濯云指婚,虽是为了成全长公主的遗愿,但安排两人自幼相处,却完全是为了七公主的终身幸福。毕竟,让二人两小无猜、情意自生,可要远远好过一道冷冰冰的赐婚旨意了。

    看来,皇上对这个外甥女,的确是呵护有加。

    萧濯云又叹了口气,起身道:“以新兄,正事我也说完了,你们待会便在这用饭吧。我先去收拾行装,准备明日上路,中午还要在隔壁雅间为薛信饯行,就不过来了。”

    萧濯云走后,风青便迫不及待地招呼小厮进来点菜。

    小厮恭恭敬敬,呈上几方玉牌,道:“这些是秋水云天今日菜品,请各位客官慢看。”

    几人之间向来不拘礼,相互一传,玉牌便人手一个,林安捏着玉牌细细观看,很觉稀罕——不愧是“高档酒店”,点菜的菜单都是玉制的。

    这玉牌通体温润如脂,边角打磨得极为圆润,入手微凉,质感细腻。上面笔迹清晰,淡雅而不晕,似是用特制的笔墨所书,一笔一划都极有风骨,带着几分古意。

    分明只是菜单,却像一件精巧的玉器,透出股低调的讲究,匠心独运。

    看林安啧啧称奇的样子,风青笑道:“这菜单名叫‘暖烟璧’,取自‘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是秋水云天的一大特色。秋水云天一直在开发新菜,根据季节、天气、时辰等不同,还会有不同的菜品搭配。所以,即使是我们这样的熟客,每次也都会先看看当日当时的暖烟璧,再行点菜。”

    林安闻言,更是连连赞叹,看来这位萧二公子,对这间酒楼的经营还真是很上心。

    几人各自挑了一两道菜,小厮用心记下,恭敬退出。

    菜肴很快便一一上桌,皆盛于温润玉盘之上,摆设精巧,色泽鲜明,香气缭绕,未动筷便已叫人食指大动。

    林安望着满桌精致佳肴,有些纳闷——她在府衙吃了这么久秋水云天送来的饭菜,从未见过如此繁复讲究的菜色。

    转念一想倒也明白,这些菜制作考究,用料名贵,做法繁复,光是那一盅汤羹,怕就要炖上几个时辰。如此菜色虽赏心悦目,终究不太顶饱,只为宴请贵客,或偶尔尝鲜之用。

    平日送到府衙的,想来都是另外准备的家常便饭。

    林安品尝几口,又想起先前那事,不由开口道:“八公主一事,的确颇为古怪。”

    “是啊。”风青附和,“两年前便走了,总不会真是让公主去淮南培养感情的吧。”

    陌以新摇头:“八公主是秘密离开,除去少数几人,所有人都以为她仍在宫内,连濯云也以为她是因性情内向才不在人前露面。”

    他顿了顿,“此事必定另有隐情,或许濯云此次前往便可探知。”

    林安琢磨着,思绪不由飘远,忽听一旁风青道:“安儿,别发愣了,菜要凉了。”

    林安回过神来,重新执起银箸,忽而反应过来,转头道:“你叫我什么?”

    “安儿啊。”风青答得理所应当,“大人不也这样叫吗?我可听见好几回了。”

    林安一时语塞,看了陌以新一眼,只见他俊朗的眉目间略显无奈,并未放在心上。林安却不曾发现,他眼底微不可察地一凝,隐着一丝不动声色的等待,仿佛在确认她的反应。

    林安只随口解释道:“大人那不一样,都是有缘故的。”

    “噢噢,大人自是不同的。”风青眨了眨眼。

    林安又一噎,待要再说什么,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嘈杂,随即夹杂着几声惊呼。

    几人对视间,便见一小厮慌慌张张冲了进来,面色煞白,也顾不上行礼,便急声道:“大人——不好了,出人命了!”

    林安心头一跳,几人立刻起身,跟着小厮赶往出事地点,居然就是隔壁的雅间。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死者,正是那位即将离开景都的淮南王之子——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