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三娘子拉着洛时及说了会儿话。
“及儿,这几年你受苦了。你也好好打算下自己的事。”三娘子拉着他的手,“前阵子王嬷嬷跟我提了香慧的事,你怎么考虑?”
什么!这事还有后续啊!!!
“小姑,香慧有她自己的想法,况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是哪家的娘子,小姑请个媒婆跟你去说亲。”
“小姑,你也不问问他的人品性子家中几何,就带人去说亲的。”
三娘子摸摸洛时及的头,温柔道:“及儿喜欢的人定是个好的,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小两口安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洛时及试探道:“那要是个男子,小姑也不反对?”
三娘子点了下他的头:“你呀,尽给我出难题。”想了会儿,又拍了拍他的手,“小姑只盼着你好,你是个会拿主意的人,要真是个男子,只要他对你万般的好,小姑也接受。”
“小姑可真好!”洛时及拥抱了一下三娘子,三娘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了下,随即又觉得洛时及定是想他娘亲了,又搂着洛时及轻轻抚摸他的背。
洛时及送三娘子到门口,三娘子又拉着他道:“中秋,你领他来家里,我见见。”
“小姑?”
“嗯,小姑知道了。”拍了拍他的手,便上了车。
洛时及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转角难觅其踪,还站在外面没动。眼里又见一辆熟悉的马车朝他驶来,他想起了正月,也发生过这样的一幕,那时他还不认识平长信。
平长信刚下马车,洛时及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仰着笑脸:“欢迎回来!”
平长信感觉到少年有些异样的情绪,一路十指相握牵着他来到芊泽楼。
让他在矮榻上坐好,“发生了何事?”
洛时及笑道:“我跟小姑说了我俩的事,她没反对,还让我中秋带你去吃饭了。”
平长信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抚摸他的眉眼:“为何心情不好?”
“你怎么这么敏感!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洛时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平长信腿上,“我只是感叹我们的缘分,也许我来到这里,只为遇见你。”
“定是很深很深的缘分,与你是要见了又见的。”
“按佛家说的三世,过去,现在,未来,我们只有三世哦!”
“那我们修个仙,一世的时间有上万年。”
“哈哈……那多没意思啊,我还想着下一世换个性格不同的人喜欢了。”
“时郞喜欢什么样的,下一世我就成为什么样的。”
“平长信,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了?”回应他的是一个深深的吻。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洛时及拿出写好的《张三修仙记》第三册放到平长信面前,“我去过有朝书坊了。”
平长信翻开书,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猜到是我写的。”
平长信摇摇头:“那时想你定会喜欢,所以留了原稿。”放下书,握住洛时及的手,“这故事我很喜欢,张三虽有奇遇,但在修仙之途面对困境,是通过自身的智慧勇气和不懈的努力才得以成功。时郞亦是如此,我亦陪你一起。”
古人不都是含蓄的嘛,平长信是三天两头对他表达爱意,“三爷,你真想成仙啊?”
“不知做仙人是何滋味,但我知此时快活赛神仙。”
论起说情话,他一现代人没比过。
“那稿子我就直接给你了,不告诉子洲吗?”
“不与他说,不然一天到晚在你耳边催个不停。”
“哈哈……想想就够惨的。”
“这书你慢慢写便是,别伤着眼。”
“我稿子看不得吧,我犯懒,不想揄抄。”
“不想抄就不抄,我改来看便是。”
“平博士,我要是你学生,学业会是最差的那个。”
“不会,学堂没会的,家里再教。”
“那我岂不是最惨的学生!”洛时及嘻皮道:“而且,平博士,你既然带头搞禁忌之恋,要受罚!”
“嗯,罚我就好,不要罚你。”
“哎呀,你怎么总是这样来一句,那就罚你五天不能跟我说情话。”
“好。”
平长信突然又拿出一根竹笛,“那我吹个曲儿给你听。”
一道轻灵的笛声出来,曲子是耳熟能详的《茉莉花》,洛时及第一次听到真人吹奏,不知是不是平长信吹给他听的,他觉得茉莉花是首情歌。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
“你等会儿。”洛时及翻开柜子,拿出一个白瓶,“你闻闻。”
平长信揭开瓶塞,一股茉莉清香扑面而来。
带着馨香的笛声再次响起,茉莉花依次绽放,吐露芬芳,时隐时现,婉转缥缈,缭绕不绝!
洛时及也跟着哼唱起来,清风吹拂,光影斑驳,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好像一片金色的蝴蝶识香而来。
入夜,两人抱着猫在赏月居,蛾眉月静静挂在夜空,散发出淡淡的银辉。
“想吃月饼,赏月要吃月饼!”端午吃棕子,就会想起中秋吃月饼。
“月饼?”
“中秋吃月饼。”洛时及砸吧着嘴。
“明日给你买。”
“我想吃的可不是胡饼那样儿的。”宋代的月饼与后世的五仁月饼有些像,也是放些干果,但干巴巴,不好吃,“莲子还没熟吧?”
“还要过上一阵子。”
“好吧。”洛时及把翠饼的耳朵竖起来,又拿着猫尾巴摆造型,玩的高兴。
“喵呜~”
“时郞想吃什么样的月饼?”
洛时及举起翠饼一只腿,以翠饼口吻回道:“喵,喵,我喜欢吃蛋黄的。“又换一只腿举起,“咪,咪,翠饼喜欢火腿的。”
平长信又看到洛时及孩子心性的一面,玩得不意乐乎,想着上哪儿去给他弄这些月饼。
府学。
齐成务与周砚南一间书舍,烛火摇曳,两人看着书没出声。
周砚南捧着书,却没心思看进去,余光一直注意着齐成务。
“咳,平博士与洛时及的感情看着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齐成务道。
“钱子商跟平子洲好像也成了。”
齐成务抬起头:“嗯,看着是成了。”
又陷入一片沉默。
半响。
齐成务放下书,看着烛火道:“十岁我生日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吵着要打雪仗,阿娘拗不过我,让我玩了一会儿,然后晚上我就生病了。我不肯吃药,你来看我时,就用海碗堆了个雪人拿进来哄我,还跟我说等吃药好了,再一起堆个大大的雪人,可等到我好后,那年冬天没再下雪了。”
“嗯,第二年,才陪你堆了个雪人。”
“有一年我把西瓜籽吞进肚子里了,哇哇大哭,跟你说西瓜籽会在肚子里发芽,然后我会变成西瓜……”
“我就也吃了一粒西瓜籽,说跟你一起变成西瓜。”
“南哥,这十多年你一直这样陪着我,我却不懂你的情义,我……”
“是我顾虑太多,不够果敢。那时我对自己说考上了秀才,就跟你说,但看你越来越优秀,我奋力考上举人,现如今又……”
“南哥,我希望你能在明法科考上一举中第,能考上京城的律学馆,能当上教授、律学正,更能像平博士那样成为一位俊才的律学博士,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
齐成务直视着周砚南:“我们都没有时及那样的勇气,也没有平博士那样的底气,但我们可以学会他们的独立。先不说阿爹阿娘能否同意,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但你的目标需要你全神贯注。”
周砚南走到齐成务身边蹲下,握住他的手道:“成务,我十五岁时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决定要守护你一生。你无需有压力,如果哪天你讨厌我了,就诚实的告诉我,我一定会支持你追逐自己的幸福,然后我会放下这段感情。”
又轻声问:“我能拥抱你吗?”
齐成务蹲下,与他平视点点头:“嗯。”
周砚南拉他起来,小心珍视地把他护在怀里:“成务,谢谢你。”今年的明法科我一定要中!
齐成务心中也有了思量,他也要确定自己的目标,学会独立。读书一事上,他能考上秀才,就已经尽心竭力,今年如果没中举,他打算从商,从经济上独立,不管将来如何他都有自己的底气。
平府。
钱子商呼吸急促,脑袋逐渐发昏,平子洲将他抵在榻上,像要将他吞进肚子里。自从上次浴堂钱子商答应后,平子洲那叫一个殷勤,伺候好了才能换来一个亲吻。
“子商,我受不住了,你帮我。”说着就去解革带,抓住钱子商的手一伸。
“嗯?”平子洲低头一看,“该死的内裤,耽误爷的好事。”
钱子商顺过气,一把抽回手,“你自己解决!”
“好子商,你忍心看我受这般苦吗?”
“看你受苦,我高兴着了。”
“那有苦就一起受。”说着就欺身而上,比刚才的亲吻还要热烈。
片刻。
平子洲:“要不要我帮你?”
钱子商咬着牙:“不用!”
“看来还不够。”
一盏茶。
“不要吗?”
钱子商面色潮红,瘫软在塌上,“不要!”
“都这样了,忍着会生病的。”
“滚蛋!”
“我错了!”
钱子商看着没挪动身的平子洲,眯起眼睛,手指一擢他的菊花。
“啊!!!”窗外的小鸟一惊,飞走了。
“子商,我受伤了!我的心好痛!”
钱子商作势要扒开他的衣领,“哦,让我看看心哪儿痛了?”
平子洲一惊,捂着屁股的手抱着胸膛连连后退,“不痛,不痛了!”他还记得上次浴堂,胸膛差点废了。
钱子商咧嘴笑道:“确定哪儿都不痛了,那还要我帮你吗?”
“啊,也不需要了!”命根子保住要紧,要等到圆洞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