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姑娘今日所写,是谁叫你誊的?”
她只是笑了笑,却未答。
可那一刻,乔知遥明白了,宫中人看事,不看卷,而看谁敢接卷、谁敢落笔、谁敢留下哪一个字。
这一场局,并不是她追着要查,而是有人将一页旧文、一道调令、一个无名上官和一个站在帘后的声音,一层层叠在她面前。
她若选择不写,那也罢;
她若写,却写得太稳、不敢指破,那也罢;
可她偏偏落下了那枚小注,那枚无人求她留下的“乔”字落款。
她不知这枚名字,会不会为她引来更重的视线,或更深的局,但她知道——
从她执笔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在这场看不见的棋盘上,留下了自己的第一道锋线。
灯火从檐上照下来,斜斜地落在她肩头,勾出乔知遥执卷的身影,也照得她眼中一线冷光,藏而不露。
她想起那人帘外所言:“你若将来真有朝一日执印……”
她未答,但心中已有回声。
那不是一种可能,而是一种选择。
乔知遥走出宫廊,风过衣角,指腹尚存微热。
身后那一案纸页已被收去,墨迹未干之处,却早已刻下她的锋芒。
笔下有锋,不为杀敌,也不为求名,只为将来所书之字,再不由他人代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