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什么叫我有没有美国亲戚？”
我顶着一头炸毛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里杰森发来的信息，有些转不过弯来 。
这是什么意思？是等我回复之后，他会再回我一个什么谐音梗冷笑话吗？
02
【跟这个地球爆了】：应该没有吧……？我爸妈没跟我提过诶。
回复发出去后我想了想，随即又补了一条。
【跟这个地球爆了】：对了，我今天打算去韦恩塔那边逛逛！如果你有空也可以一起？当然要是不方便就当我没说～
对话框安静了好一会儿，我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热情困扰到他了，正准备假装撤回消息，他的回复终于弹了出来。
【Jason】：我今天有点事，走不开。
然后过了没几秒，又跳出来一条。
【Jason】：路上小心，哥谭神经病挺多的。
我看着那他的回复愣了一下，有一点小感动，我觉得我们至少算四分之一个朋友了。
不过说实话，我在哥谭这两天，遇到的几个人都挺友善的。跟我刚开始在论坛看到的不太一样。
但是好心提醒不嫌多，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回了句：
【跟这个地球爆了】：收到！我会注意的～
03
稻草人又跑了。
04
杰森靠在摩托车边，一只手拎着头盔，一只手调试耳麦。
通讯频道里传来红罗宾的声音，有些杂音：“确认了，稻草人病房的监控最晚凌晨三点之后就被人替换了，他就是趁这个时间段离开的。”
他眯着眼从巷口看向远处繁华的商业街道，低声道：“有内应？”
“嗯。街道的监控暂时显示正常，没有异常状况。”红罗宾补充，“但仓库区有点动静，卡珊已经过去那边了。”
“我查东南。”杰森戴上头盔，语气干脆。
“注意通报。”蝙蝠侠简洁地下达命令，频道里随即安静下来。
杰森一脚跨上车，点火，车身轻微震动。他看了一眼通讯器，没有多说什么，拧下油门，摩托轰鸣着疾驰入车流。
05
周末果然人好多！
我刚下计程车，就看到韦恩塔底下人来人往，有家庭，有情侣，也有像我这样一个人来的。
我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向韦恩塔。
比我想象的还高，也更有气势，整栋大楼笔直地立在城市中央，一面面玻璃窗映出雾蓝色的天光，冰冷又庄严，像游戏里那种最后才会开放的主线地图。
06
咦，前面怎么挤了这么多人？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07
哦，原来是在发气球小狗，我还以为在排队买吃的呢。
不过我都挤进来了，那我也领一个！嘿嘿，气球小狗！头上还贴了个小礼帽，真可爱～
08
电梯稳稳地停在顶层，我随着人流一起走出去，一踏进观景厅，就忍不住“哇”了一声。
真的，好高。
整面玻璃一直从脚下铺到天花板，透明的有点吓人，外面是一片哥谭的城市线，灰蓝灰蓝的，像一张不小心被蹭糊的水彩画。
远处的建筑、人、车流看起来像售楼处的模型一样给人一种微妙的不真实感。
风从某个空调出风口里轻轻吹出来，凉凉的，让人有点想发呆。
09
可恶，不该因为杯子一直在滴水，就是计程车上一口气把那杯冰可乐喝光的。
还好韦恩塔设施齐全，如果没有公共卫生间，我就完了。
10
我原本想把那只气球小狗挂在隔间门后的挂钩上，结果它根本没地方挂！
腿太短，耳朵太滑，怎么放都放不上去，我都怕我一不小心用力把它捏爆了。
最后放弃挣扎，退出来，在洗手池那边找了个角落，把它轻轻地搁在台面上。
它就那样歪着脑袋坐在水龙头旁边看着我。
小狗，一会就来接你！
11
我正准备推门出去，就在手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小而清脆的“啪。”。
我整个人瞬间定在原地，呼吸也跟着顿了顿。
……什么东西爆了？
声音不大但够脆，听起来离得不远，应该就在这个卫生间里。
我盯着那扇门看了两秒，有些犹豫。
12
我脑子试图往乐观方向想，说不定只是那只气球小狗爆了，气球自己爆很正常！但腿没动，手也没再碰门把。
毕竟这里是哥谭。
13
我在隔间里等了差不多五分钟。
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得有些反常，让人更不安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把门打开了一点，探出头去。
好像确实没事…？
卫生间看着一切如常，大致看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破损，唯一的变化就是——我的那只气球小狗，已经变成一滩皱巴巴的蓝色橡胶皮扁扁地躺在地上，旁边是几小片碎裂的玻璃。
我眨了眨眼。
天啊！原来真是它爆了，还顺带把镜子边角炸出裂来了……噢OoO
虽然只是几小片边角，碎得不严重。但我还是感觉很尴尬，这得直接换一整面镜子吧……想起前天那个自由的车轮，难道我是什么哥谭破坏王吗…？
14
我一边计算着自己的余额，一边有点不安地准备先出去。虽然不知道要赔多少钱，但起码得先道歉才行。
结果门一拉，纹丝不动。
“……？”
我又试了一下，还是拉不开。
我低头看了看门把，这是…被锁上了？
15
爆炸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那些可爱的气球小狗在人们身边砰一声炸开，没了艳丽的颜色，化作一阵淡淡的绿色雾气，带着诡异的化学味道。
人群开始骚动。尖叫声此起彼伏，玻璃墙上映出一张张惊恐的脸，像镜子一样把混乱放大了。
恐惧毒气量不大，却足够引发混乱。
大厅紧急广播响起，附近的红罗宾和搅局者已抵达现场。他们戴着呼吸面罩，开始迅速地进行人群疏散。
现场乱成一锅粥，但他们经验丰富，很快掌控了局面。
16
十分钟后，红罗宾把最后一个受害者送到医护人员手中，正准备再仔细侦查一下现场，就听见卫生间门内传来两下轻轻的敲击声。
他朝搅局者看了一眼。
“里面还有人？”他皱眉。
搅局者上前拉开门，门锁像是故障，稍微使了一点力才能打开。
门后，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的年轻人。
17
红罗宾和搅局者对视一眼，他率先开口问：“你是什么时候进去的？”语气平静。
“可能半个多小时前？”男生不太确定地回答，“我在外面转了一圈就进来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打不开门…”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慌，表情也不算惊慌，只是神情中还带着点不安。
搅局者往里面扫了一眼，注意到洗手池旁边那摊破碎的气球残片。
“你靠近过这个吗？”她问。
“没有。”男生摇头，“它爆的时候我还在隔间里面，后来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就没凑过去。”
红罗宾点点头，确认他没有明显症状，便道：“我们会送你去附近医院做个检查，确认一下。”
18
“检查只是常规流程，别紧张。”眼前穿着红黑色制服的男人语气温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红罗宾。
旁边穿紫色制服的女孩过来要把我送到楼下去，这位应该是搅局者。
要知道这两天我可是一回酒店休息，就开始高强度刷论坛的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搅局者塞上了一辆救护车。
一路上很安静，车里除了我和两个医护人员，还有一个虽然失去意识但表情非常痛苦的伤患。我坐在角落开始一个人发呆。
到了医院，车一停，就有医护人员在门口等着。我刚下车就被直接领进一间检查室开始体检。
19
检查完的时候我脑子还是有点乱。
不是那种头晕的乱，而是一种你刚经历点什么，自己还没想明白，就已经被推着往下一站走的感觉。
护士把我从检查室带出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的急诊区，外面已经聚了不少人。
我认出了几个面孔，是在韦恩塔观景厅看到过的。他们还穿着原本的衣服，但有的人脸色发白，有的人眼睛红肿，好像刚哭过，还有人一边走路一边不自觉地在颤抖。
一群明明已经脱离危险的人，置身于明亮干净的医院走廊上，却像是还没从另一场景里出来。
我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说不上来害怕，也没有特别悲伤。
就是突然很安静。
安静得让我有点不习惯，甚至不太确定下一步该往哪儿走。
20
手机屏幕亮起，是杰森发来的关心信息，报完平安把手机揣进衣兜里。我开始朝医院出口走去。
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话，就先去吃饭吧。
21
这一批检查结果上传得很快。
提姆本来只是例行处理，毕竟多数受害者都只是轻微吸入，恐惧毒气也是之前处理过的版本，他们有充足的药物准备。不会有太大异常。
直到他扫到末尾那份报告最下方的一栏——
【检测到样品DNA与布鲁斯·韦恩DNA匹配率为99.99%，鉴定为存在亲子关系】
他手指一顿，随即迅速把报告转发到与斯蒂芬妮的双人频道，并将这份报告加密起来。
22
一个多小时后，稻草人被抓住后挨了一顿红头罩的打，又被塞回了阿卡姆。这场闹剧般的越狱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搅局者神秘兮兮地凑到红头罩旁边，轻声说：“悄悄告诉你，我和红罗宾今天在韦恩塔捡到只蝙蝠崽子~”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