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显嘈杂的咖啡店里,人们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坐在窗边的两个人看去。
毕竟除了长相,他们两看起来不像是能坐在一起的关系,坐在男oga对面的女alpha,看起来还在少年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下等人的味道,全身的穿着加起来恐怕都不会超过一百联邦币,简称寒酸。
而她对面的男oga则不同,同样还在少年期,黑发碧眼让本就出色的容貌更加增添了一丝清纯,穿着虽然十分简单,但昂贵的材质依然能显示它不菲的价值,两个看起来完全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桌子上,这难免会引起他人的关注。
对于他人的视线林之由早就习以为常了,不管这些视线传递而来的是好奇还是轻蔑,她都不太关心,她现在关心的是分手三个月的前男友为什么会突然把她喊出来。
总不能是发现她软饭A的本质,想要找她a回之前的花费吧。
坐在她对面的珀西姿态十分优雅的端起桌上的果汁轻抿了一口,继而又放回桌子上,凝视着对面的女alpha。
见她没有穿他之前送给她的衣服,而是又穿起那些地摊货,不由得微微蹩眉,但又想到她的腿,还是松缓了语气开口道:“你的腿好点了吗?”
分手三个月的前对象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做黄毛的时候,被他爸那个老登打断的腿怎么样了,你能怎么说,当然是维持自己善解人意的人设道:“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现在好的差不多了。”
这话当然也是有技巧的,就是暗示他,她的腿还没好完,他要是有点良心就给点分手费。
“当时是我爸他……总之是他的不……”对
这话就像自己说自己不好一样,道歉不是目的,重要的是你得说你不介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之由善解人意的止住话头道:“珀西,别这样说,你爸他也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才会命人打断我的腿,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分尊卑的爱上你,是我配不上你,才引得……总之我没有怪过他。”
屁,我每天都诅咒他破产,出门被车撞。
珀西听见林之由说出了他想要听的话,整个人不由的松弛下来,伸手握住林之由放在桌子上的手。
对于美人的示好,林之由向来是来着不拒的,但是她做人也是有底线的,分币不花就想她出卖色相,那是不可能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所以林之由坚定将手抽了出来,放在桌子下,不给他任何继续揩油的机会。
感受到手里的温度消失,珀西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甚至脸上又重新挂起了得体的笑,全程注意他表情的林之由不由得感叹此男还是跟以前一样,变脸之快。
也不愧她当年被他小白花一样的外表吸引,追了他三天,才追到手。
后面才知道哪里是小白花,霸王花还差不多,专门吸alpha的精血,跟他在一起三个月,每天都要来个几次,他倒是被滋养的越发娇嫩,可苦了她了。
当然,她绝非那等不中用之辈。
只是此男手段了得。
珀西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转身从隔壁昂贵的背包中抽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上,缓缓向着林之由推过去,推纸过来的同时也让她注意到了珀西腕骨突出的手腕上戴着的水晶手链。
这水晶手链林之由可不陌生,这还是她两分手那天,她在街上十块钱三条买的,一条戴在珀西手上,还有两条不知道丢在那个角落去了,本来当时她只想买一条,但是那个小贩死活不单卖,她只好掏钱买了三条,现在想起来,她还是觉得亏了。
手链是当做分手礼物送出去的,当时的雨下的跟依萍死了孩子那天一样大,她被雨淋的跟个落汤鸡一样,惨白着双唇,颤抖着双唇看着他,她不信他没有一丝动容。
她将手链戴在他手上,告诉他:“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或许我们的感情也到此为止了,可是这几个月我过得真的很开心,珀西,谢谢你,是你给我的人生带来了光,这条手链我一直戴在身上,它给我带来了好运,让我遇见了你,现在我将这份好运给你。”
林之由这双眼看狗都深情,再配上她深情款款的告白,涉世未深的oga很难不动容,就像珀西,看向林之由的眼神里开始有犹豫,有动容。
林之由就知道她成了。
虽然下一秒就被他家的保镖架起来要像扔垃圾一样将她扔出去,但她还是奋力死死扒住门框,盯着他的眼睛,喊出最后一句话:“珀西,我爱你。我会努力让你家接受我的。”
最后她被打断腿,像破布一样被扔出他家。
这是做黄毛的命运,她知道。
如今他手上戴着这条与他身上昂贵的服装和气质极其不匹配的手链,不正是说明他对她旧情难忘,看来这条手链还是发挥出了它最大的用处,虽说做黄毛有风险,但是架不住珀西对她实在大方,交往短短三个月,她过得可谓是纸醉金迷。
再者此男手段了得,长得纯纯的,内里烧烧的,实在是合拍,但次数实在有些多,当然她不是在说她不行,只是这事还是需要徐徐图之。
见林之由心不在焉的盯着他的手,他敲了敲桌面提醒她,示意她去看桌子上的那张纸。
林之由凝神去看,纸张最上面印着上城区最大最顶级医院的名字,下面是一个b超的照影,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写着一些很专业的医学名词,这很显然是一张医学报告单。
她不知道珀西为什么要把这个给她看,难道是他得了什么重病,快不久于人世,所以想跟她重燃旧情,度过最后的时光。
珀西见林之由不明所以,便好心的用指头点出了最关键的地方,林之由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宫内妊娠几个字映入眼帘。
“……”
这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撞击在林之由心上,平心而论,她做黄毛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她向来是不会随便捅出什么事或者人的,毕竟做人还是要有底线,如果毫无底线那就不是黄毛,那是渣A。
林之由低着头,仿佛沉思般道:“如果我说我不孕不育,还来得及吗?”
珀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直到林之由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才仿佛欣赏够了般回道:“来不及了,恭喜你当妈妈了。”
“……”
林之由感觉现在就算告诉告诉她蓝星其实是方的,她也能接受了,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我们……之前不是一直都有做措施吗?”
珀西抬腿换了个跷二郎腿的姿势,道:“我们有一次在厕所,还记得吗?那次没有。”
林之由记得那次,那次还在学校午休,他就火急火燎的拉她进了厕所,不由分说的就坐了上来,后面她本来当时都想弄在外面的,谁知道他缠着她不让,还让她弄深点,弄里面一点。
说真的,事后她也不是没提醒过他,他却不以为然,说他已经处理好了。
后面她也没再问过,她以为他会吃药,毕竟她觉得他就算再疯也不至于想要闹出人命来,如今想来,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疯。
林之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留下他,他是我们的孩子。”
珀西说完话后,就一直盯着林之由的表情看,他似乎很喜欢看别人因为他的话而产生各种反应,每当这时,他的心理就会涌出一股隐秘的快/感,很显然,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就像他告诉父亲,他跟林之由在一起的时候,父亲脸上的愤怒和不解。他很冷静的盯着父亲脸上的神色变化,这些因为他而变得的情绪,就像养料一样滋养着他,他仿佛终于可以从这些情绪中主宰他人。
林之由感觉大脑袋平滑层都顺滑了很多,毕竟跟疯子讲话,真的很需要心理素质,她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开口道:“珀西,你才20岁,现在生孩子会改变你的人生的,我不希望见到你以后后悔。你再好好考虑下好吗?”
林之由句句都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仿佛真心的为他好。毕竟她们善解人意贴心解语花软饭A都这样,事事都为他人考虑为先。
珀西伸出指尖点点下巴,状似疑惑的开口道:“林之由,你很不想我留下他吗?”
“当然不是,这是我们的孩子,珀西,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很想留下他,可是我们……分手了啊。”
林之由暗搓搓的提醒他,我们分手了,你要留着这个孩子干嘛,你疯也要有个限度吧。
珀西似乎很不喜欢林之由说的分手,脸上的神色迅速跨了下来,端起果汁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我们重新在一起不就行了吗?”
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啊?
你问过我没有啊?!
林之由神色哀痛的说道:“可是你爸爸是不会允许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珀西似乎受够了她的话,将果汁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敲击桌面的声音很大,足够显示他的不满,他不明白为什么今日的林之由处处都要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
他以为她见到这个报告单,会欣喜若狂的抱住他,说甜言蜜语哄他开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话里话外都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林之由何尝不知道他生气了,她隐晦的看了眼玻璃窗外的正对着的一辆豪华轿车,那轿车从他们进来这个咖啡店,就一直停在那里。
显然是珀西他爸派来监视他们的,她现在还不清楚珀西他爸知不知道他怀孕的事,不过至少现在还不知道,不然她现在不可能还活着坐在这里。他爸看起来不像是能容忍一个黄毛三番四次勾搭自家不谙世事oga的人。
且不说珀西是不是真的不谙世事,但她黄毛的身份可谓是做实了。
珀西有些嘲讽的盯着林之由说道:“我爸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准备告诉他,我要生下这个孩子。你觉得他会怎么说?”
她就说吧,太好上手的oga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这不给她开盲盒,留了一个惊喜给她吗。
他们至今不过认识三个月,满打满算交往不超过三个月,这就让她喜当妈,他如果告诉他爸,他什么下场不好说,她必然是活不了了。
当然了,跟这种疯子讲话也是有技巧的,林之由咬了咬嘴唇,眼泪一串串的从眼睛里面落下来,眼眶泛红的盯着艾迪,每次林之由这个样子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拒绝她。
珀西果然像被她的眼泪烫到,从怀里拿出一块质地柔软看起来就是上等货的手帕想要给她擦泪。
林之由摇摇头,伸手接过手帕,擦完眼泪后,就收到自己口袋里了,接着用还带着一丝哽咽声音说道:“珀西,先不要告诉你爸好吗?我们再等等,等到我有足够的能力配得上你的时候,我们再告诉你爸爸你怀孕的消息好嘛?”
或许是林之由的眼泪太具有欺骗性,艾迪换手给她擦泪,林之由握住他给她擦泪的手,将脸埋进他的手心,缓缓蹭了蹭,鼻头红红的,一脸依恋的看着他说:“好吗?嗯?珀西,我们晚一点再说好吗?”
珀西感受到掌心的柔软,似乎是想到之前交往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趴在他膝盖上,仰起头看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开口道:“好吧,不过最晚三个月之后,你也知道,那时候我的肚子也瞒不住了。”
林之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擦擦眼泪,点点头:“当然。”
三个月足够她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