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经问过林之由,她的梦想是什么?
那时候还小的林之由咧着个大嘴,露着透风的门牙说道:“吃软饭!”
毫无意外的收获了一堆白眼和不屑的眼神,不过林之由不在乎,她从来不觉得吃软饭有什么不对,毕竟人为什么一定要往高处走呢,人还可以四处走啊。
就像她现在,从来不觉得她应该为这件事负什么责。
毕竟alpha在怀孕之前是有生育权的,可是后面如果有了孩子,就由不得她做主了,毕竟怀孕的也不是她。
珀西盯着她的神情,慢悠悠的开口道:“你不会想着逃跑吧?”
哦豁。
真是该死的敏锐啊,这男人。
林之由主动握住珀西的手,望着他的眼神里有悲伤有被误解的委屈,但又化作满脸的坚毅,她缓缓握紧掌心的手开口道:“我知道,有了孩子让你变得敏感多疑,这些我都不怪你,但你万万不应该怀疑我的心,我怎么会想着逃跑,我只是想着证明自己,来得到你家人的认可,让我们两个在一起。”
或许是她的演技太好,珀西眼里的警惕也不由得消散了很多,反手握住她的手开口:“你有什么计划吗?”
林之由神色哀伤的低下头摇了摇,道:“还没有。不过……”她随之站起身,眼里都是坚毅,紧盯着外面那辆豪华轿车,“珀西,我可以去一下厕所吗?刚刚果汁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了。”
林之由将衣服上的果汁痕迹指给他看。
先尿遁跑路再说,负责是不可能负责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负责的,做奶妈A的生活,哪有做黄毛精彩。
珀西凝神看了她一眼,露了个笑道:“当然。”
珀西盯着林之由逃跑似的背影,眼睛眯了眯,眼里满是冷意。
一直坐在隔壁桌的保镖看着林之由的背影,走到珀西桌前,杵立在一旁开口道:“少爷,需不需要把她追回来?”
保镖手里捏着对讲机,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把林之由像夹娃娃一样夹起来丢在珀西面前。
珀西盯着玻璃窗外,随意的挥挥手,示意不用了,他早就知道林之由是个骗子,一个能靠着骗,混进入贵族高中的人,嘴里有几分真心,他总是知道的。
他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毕竟这也是他最开始挑上她的原因,还有什么能和跟一个满嘴谎言,不学无术的贫民窟下三滥在一起更加能刺激到父亲的,甚至他现在还怀了她的孩子,一想到父亲知道孩子的存在的脸色,他就不由得觉得畅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所以,林之由啊,林之由。
游戏还没结束,你怎么敢先跑呢?
跑,怎么不跑。
林之由借着尿遁跑到门外,她刚才观察过了,这里有个后门,是个逃跑的好去处。
这计划原本怎么说呢,应该算的上天衣无缝,如果没有前面这一排像特种兵一样站的笔直的黑衣人保镖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真不讲武德啊,你堵了前面,怎么还堵后门呢?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alpha像夹小手办一样,一边一只手就拖着林之由往车上走,:“救……”
林之由话还没喊出来,嘴就被塞了一团纸巾。
就这?
她试着用舌尖一点点将纸团推出去,被黑衣人大哥一个眼神,她只能乖乖得又吞回去。
形势比人强,她不是怂,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林之由被带上车,一左一右夹着两位黑衣人大哥,逃跑是没可能了,嘴巴也被纸团封住,她只能用眼神示意对方,表示她会乖的,她绝对不喊。
但两个黑衣人大哥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林之由眼睛都快抽筋了,都没有任何表示,她算是明白什么叫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到这,她也明白了,这两个保镖训练有数,是不会理会她的,她本想看看去哪里了,这车全身都被贴了膜,乌漆麻黑,保密性极强,根本看不出要去那里。
到这时的林之由有点慌了,总不能说要索命吧,她开始细数自己的仇家,勾搭过寂寞人夫,骗过懵懂少年……
嗯,我有罪,但罪不至死啊。
还好,车的速度很快,林之由被人蒙着眼睛驾起,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被带到了那里。
没多久,林之由就被丢下,摔了个趔趄,匍匐在地上,蒙眼布因为动作松开了一点缝,她试着从缝隙里往外偷看,只能看到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亮到甚至能反射出人影,一看就价值不菲。
下一秒,林之由的脸就被一只手掐起,两只手指微微陷进她脸颊的软肉里,迫使她的姣好唇形微微嘟了起来,好像在求吻一般,配上黑色的遮眼布,的确多了一丝不可言说的味道。
那人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一点,嫌弃的一把甩掉她的脸,遮眼布也随之松了下来,缓缓露出布下那张脸来,作为黄毛来说,她确实比其他黄毛长得好太多,她十分擅长运用这张脸,让人看到她就忍不住怜爱她。
可是那人好像对此不屑一般,下一秒冰凉的物体就顶上林之由的脑门,她顺着枪管望过去,看到穿着高级手工灰西服的男人,情不自禁的喊了声:“爸!”
下一秒她听到保险栓被打开的声音,立马改口:“我是说伊顿先生。”
眼前这个拿枪指着她的人是珀西他爸:伊顿.威尔克。威尔克家族的掌权人,他们家族拥有全联邦最大的医疗系统,外面有传言说得罪了阎王还能让你三更死,得罪了威尔克能让你死都不能死。
伊顿俯视着她,像俯视一个即将死亡的昆虫,语气毫无波澜的开口道:“还有遗言吗?”
看来珀西怀孕的事,他还是给他爸知道了,不是说瞒三个月吗?三小时你也瞒不住啊,就这样你还跟你爸斗,你真的在想屁吃,知道男人靠不住,没想到你这么靠不住。
“如果没什么可说的,那我就送你下去吧。”
伊顿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对他来说,碾死林之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不值得耗费任何心力,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样一只臭虫,居然敢搞大他儿子的肚子,她怎么敢!
“有!”
“哪怕我怕死了,您真的能跟珀西和好吗?”
伊顿闻言蹲下来,第一次直视他眼中的蝼蚁,语气有一丝狠辣道:“你说什么?”
能蹲下来看她,说明她戳到了他的点,林之由盯着眼前和珀西长得八分像的男人,听说他也是个oga,还是未婚先孕生的珀西,她之前跟珀西交往的时候,从珀西的口中不难得知,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很差,甚至可以说恶劣,珀西处处以惹恼他父亲为荣,林之由当然也知道,和她交往,甚至睡觉,也不过是他们父子关系博弈的一环罢了。
但是她不在乎,他们博他们的,但是好处的确是她拿了,有好看的oga睡,还有花不完的钱,至于真心不真心的,值几个钱。
林之由舔了舔嘴唇开口道:“我不过是一只蚂蚁,您想碾死我简单的很,可是您碾死我之后,珀西会怎么想?他很爱我,爱我爱到愿意为了我生孩子,如果我死了,他会怎么样,他会生下孩子永远怀恋我。那会是您想看到的吗?”
不是,伊顿是不会想自己儿子同他自己一样未婚先孕,独自抚养孩子,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了,所以他不会想让自己儿子再走一遍。
林之由接着开口道:“白月光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的白月光,我有办法让白月光变烂掉的白月光,让他不会喜欢我,唾弃我。”
“哦~说来听听,你的计划。”
你怎么跟你儿子一样,那么喜欢听计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做ppt汇报工作呢。
“珀西他年纪小,不过就是对我一时的迷恋,只要让他看清我的本性,他自然就厌恶我了。”
伊顿啜笑了一声,将枪管从她头上移开,站了起来,坐到了那张进口的沙发上,一条腿搭上另一条腿,从林之由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发亮的皮鞋和一段黑色长袜包裹住的细瘦脚踝。
伊顿用上位者俯视的眼光看着底下的林之由,她像个微微颤抖的小动物一般,甚至不敢到处乱看,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这样的人要她死很容易,甚至不会有任何人会关心她的死亡,就像融化的春雪一般,化了也就散了,但是如果死了,以他那傻儿子的个性,本来不重要的人,却会因为跟他犟而怀念终生也说不定。
伊顿用皮靴挑起一直低着头的林之由的下巴,脸跟着鞋尖缓缓抬起,一张姣好的脸,的确有几分姿色能够让oga沉迷,他开口道:“你需要多久?”
林之由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到他的脸上,珀西和他爸生的十分相似,可是他们给人感觉十分不同,珀西生的清纯又有带有疯劲,而伊顿或许是因为年纪阅历和上位者的压迫,反而像毒蔓,杀人于无形。
或许是察觉到林之由的眼神太过于放肆,引起伊顿的不满,他将脚放下狠狠的碾压在林之由的手上,林之由吃痛惊呼起来,但又不敢将手抽出来,只好忍着疼说道:“三个月,给我三个月就行。”
伊顿漫不经心的站了起来,甚至故意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踩在她手上的那只脚上,他看见林之由脸色苍白,额头上有忍痛留下的汗,才终于好心的抬起了脚,整理了下衣服,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门口候着的保镖看见他出来,立马给他开门,伊顿出门之前说道:“还有,下次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将你的眼睛挖出来。”
林之由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边捂住自己受伤的手,低声道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