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强压着心头的惊悸,开始麻利地行动。
檀言则沉默地开始处理现场。他并非纵火,而是用积雪和枯枝巧妙地掩盖了大部分痕迹,尤其是那具毒尸。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仿佛对此道早已炉火纯青。
风雪依旧肆虐,但驿站前的血腥与死寂,正在被一种更沉重的、指向未知前路的肃杀所取代。
秦十鸢站在风雪中,目光投向北方,那是他们必须前进的方向。月令牌…血月…蚀月…宫中的暗流…韩国…阿姐…无数的谜团如同这漫天风雪,将前路彻底遮蔽。
她感到一丝寒意,并非来自风雪,而是来自那深不见底的阴谋漩涡。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铜哨。
就在这时,檀言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半步之后,如同最忠诚的影子。他身上的气息冰冷依旧,却莫名地带来一种磐石般的稳定感。
“殿下,车已备好,痕迹已处理。请登车。”他的声音低沉平稳。
秦十鸢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抬步走向马车,在车辕前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已经勉强爬上马背、身体还在摇晃却死死攥紧缰绳的周航,又落在檀言那毫无表情的侧脸上。
“檀木头,”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那个‘蚀月’…还有他背后的‘血月’…很麻烦。”
檀言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依旧目视前方风雪,声音如同古井深潭:“殿下安心。凡阻路者,”他微微停顿,一字一句,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属下,皆斩之。”
秦十鸢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什么,装作严厉声音却带着笑:"你跟踪我这件事我可不会忘。″说完弯腰钻进了马车。厚重的车帘落下,隔绝了风雪,也隔绝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光芒。
檀言顿了顿,嘴角有些许上扬,翻身上马,没有再看周航一眼,仿佛他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他策马来到马车前方,如同最锋利的箭头,指向北境的风雪深处。
冬序最后检查了一遍,也进入了车中。
"按照原定路线走,去比武大会
车夫也跳上了车辕,扬起了马鞭。
"是,驾!"
马车缓缓启动,碾过被新雪覆盖的血污之地。周航咬紧牙关,狠狠一夹马腹,那匹杂毛马嘶鸣一声,跌跌撞撞地跟在了后面。
风雪更大了,呼啸着,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痕迹都彻底抹去。驿站渐渐消失在身后茫茫的雪幕之中,只留下一个被掩盖的修罗场,和无数指向黑暗深渊的血色谜题。
前路,唯有风雪,与那高悬心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猩红血月。而在这片苍茫的白色绝域中,秦十鸢坐在微微摇晃的车厢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铜哨,那“嗒、嗒”的细微声响,在密闭的空间里,如同她此刻的心跳,沉重而充满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