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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要呀。”小棠挺疑惑,“哎呀,伶音姐姐的好你只有亲身体会才会知道的,不焦虑哦。”

    陈时和先前喝了酒喝急了,现在迷迷蒙蒙地望着正和他人亲热苍梧,泫然欲泣中还带了些怨怼。

    小棠心下顿生奇异:这师尊会相好,怎么徒弟却活脱脱一副被负心汉辜负了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昨日她和小公子师尊交谈时,小公子不善的面色;以及小公子每次望向他师尊时那胶漆黏连的目光。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心里陡然升起:这小公子不会对他的师尊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

    为了求证,小棠忙问陈时和是否有过喜欢之人。

    “喜欢?”那梨花酿至纯,陈时和这会儿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有啊,我爹,我娘和苍梧。”

    苍梧?小公子师尊的名字?

    有点儿耳熟。

    但小棠现在来不及思忖,因为陈时和喝醉了酒后便打开了话匣子,那叫一个口无遮拦。

    他说;“可是我对苍梧的感觉又不一样,我见不得他和别人说笑。每次他这样我就会很难受很难受。我对我爹娘就不会这样。”

    啊这这这……

    小棠在试图找补,她结巴道:“万,万一你只,只是太过依赖你师尊了,所以才,才有的占有欲呢。”

    “也对哦。”陈时和这会儿倒是不犟了,泛着水光的嘴唇一张一合,“那你说我梦到与苍梧做那些,嗯床帝之事呢?就是苍梧压在我身上……唔!”

    小棠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第一反应是:这东西是她该听的吗?

    第二反应是:她明天得去找个风水宝地藏上一藏,免得小公子醒酒之后把她灭口了。

    这边陈时和被小棠手上的香粉呛得咳了起来,好半天止不住。

    这一咳,又把陈时和眼睛搞得湿漉漉的,看起来惹人怜爱得紧。

    其实是因为小棠慈母心泛滥,看着年纪比她小且长的好的人会自动生出怜爱感。

    小棠把手挪到陈时和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小棠姐姐……唔唔!”小棠又迅速把陈时和嘴捂上了,生怕他又语出惊人。

    “小公子,别说话了好不好,别为难奴家了。”小棠精致的脸庞有些龟裂,上面写满了无奈。

    “小棠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做这种梦恶心啊?”陈时和小小声地说。

    小棠:得,这她自己找的报应。

    “怎么会,少年人有悸动和冲动是很正常的事。“小棠涨红了脸,做起了开导工作,极其不熟练,“只是你要学会分辨这感情是否是瞬时的。感情是需要郑重对待的,不能在不清醒的时候妄下定论。依我看呐,等你明天酒醒了,你再好好想想你对你师尊的感情吧。”

    见陈时和兴致缺缺,小棠又佯装凶他:“只是若是你师尊和伶音姐姐两情相悦,你就不许打你师尊的主意了!听到没!”

    ……

    芙蓉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陈时和并没有印象了,只是依稀记得他和小棠都没有管住他的手,他呢,又喝了不少,最后应该是被苍梧抱回房的。

    小棠是个很合格的朋友,开解心结又守口如瓶。

    苍梧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无从所知,自然和往常一样和陈时和相处。

    而陈时和本就朦朦胧胧的察觉到了自己的感情,又经过小棠的一番点拨,醉酒的时候脑子有些延迟,这会儿酒醒后,那才叫一个醍醐灌顶。

    喜欢,他是喜欢苍梧的。

    终于找到一个确切的词去形容他对苍梧的感情了。

    可是,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苍梧都有相好了。

    陈时和本想说:没关系,他年轻,他等得起。

    但他是个带把儿的。

    屋里铺了西域进贡的缠枝芙蓉绒毯,踏上去绵软无声。

    但习武之人听觉敏锐,陈时和自然察觉到苍梧进了里屋。

    只是他仍侧躺对着墙不动。

    好尴尬。

    被褥凹陷下去了一块,苍梧坐到了床侧。

    他给陈时和捻了捻被褥,又不放心的摸了摸额头。

    嗯,还好不烫。

    只是苍梧把手退开时不小心蹭到了陈时和的脸颊,一下就感觉到了灼烧般的温度。

    “岁岁!”苍梧有点慌,接着又探了探陈时和的脖颈,“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陈时和制住了苍梧的手,接着把被褥往下拉了些:“太热了闷的。”

    “那少盖点。”苍梧揉了揉陈时和的发顶,拿过放在床几上的醒酒汤,“喝点儿,不然容易闹头疼。”

    陈时和摇摇头,没接。

    他现在确实头痛,但不是喝酒喝的,这醒酒汤喝了自然也没用。

    他涌出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情感,确定了内心的感情后他只想躲着苍梧。

    他怕苍梧看出来而疏远他。

    胆小鬼陈时和。

    于是,陈时和随便扯了个去找小棠的理由,便急匆匆地跑了。

    自然也没看到背后苍梧受伤又懵逼的样子。

    岁岁昨晚和小棠好上了?

    不行,他要去找伶音商量商量对策。

    于是乎,小棠,陈时和,苍梧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聚到了伶音房里,还剩下了个伶音在优雅地沏茶。

    小棠咂嘴,这是碰见修罗场了?

    好戏开场,若给她来盘瓜子那就真是快哉快哉了。

    小棠预想中的修罗场并没有到来。

    因为陈时和一把扯过了她的袖子,还踉跄着就往屋外跑。

    怂包。

    “干嘛呀这是。”小棠靠着墙微喘着气,理着头上有些散乱的珠钗。

    “我,我不知道,我不敢看他。”

    “你真是!”小棠恨铁不成钢,“你昨天前天对你师尊的醋劲呢?”

    “我不知道。”陈时和垂下了头,脸上多了两道可疑的红云。

    “我刚刚见你的时候你那一副高冷样呢,现在害羞给谁看呐!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小棠眉头微皱,人怎么能不争气成这样!

    “算了算了,我这回就大发慈悲的教教你吧。”小棠看着陈时和低着头的模样,心中怜爱顿起,“你这么躲躲闪闪的,等你师尊看出你的感情怕不是要到猴年马月?看出来又不会怎么样,你师尊又不会不要你。成功了,你就多了一个可人的情郎;失败了,你仍然可以喜欢你的师尊。”

    “可是他都有相好了,而且我也不是女子。”

    “伶音姐姐和你师尊是朋友,至少伶音姐姐对我是这么说。伶音姐姐从来不骗我。”小棠笑得得意,“不会你师尊要骗你吧?”

    陈时和摇摇头,心底阴翳被某种无形的手倏地掀开,眉眼间不自觉的就放了晴。

    “他从来不骗我的。”陈时和感觉自己脚下轻快的如腾起的云雾,“我要去问问他。谢谢你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