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虞从蛰修仙日常 > 表示拒绝
    这种问题,粟锦千肯定不是第一次思考。甚至,虞从蛰也不会是她第一个询问的人。如果悲观预计,广清山很多人,都可能有着类似的想法,尤其是在广清山内门年轻一代逐渐成长起来的情况之下。

    虞从蛰并不觉得有多悲观,反正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是很正常的。对于粟锦千的暗示,她只是说:“凡事,还是看机缘吧。”

    闻言,粟锦千早就准备好的邀请就无法说出口。不过,她并不死心,只是说:“是啊,机缘机缘,有机又有缘。若是有什么遗迹,我还是希望跟熟人一起去探索。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个万一,我的后人也能知晓真相。”

    她这话里,其实有示弱的意思,就是把家人搬出来,表示有牵挂。相对来说,虞从蛰反而显得孤零零的一个人。

    对此,虞从蛰没有拒绝。反正也不是正式的承诺,谁也不会把话说死。

    粟锦千随后将话题转到修炼之事,这也是从前也有过的沟通,当然不会涉及到个人核心功法。随着谈话的深入,那种分开之后的疏远之感渐渐消失。

    纯粹的修行理念交流,虞从蛰也觉得很享受。人与人之间很难做到毫无保留,但是能够在某些问题上找到志同道合的友人,是件幸运的事。

    粟锦千并不能在朝砚山久留,离开之前,她说要把自己的一个后人安排到朝砚山打杂。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自然不会有什么阻力。她这么说,不过是希望虞从蛰能帮忙照顾一二罢了。

    虞从蛰还是没有作出承诺,而粟锦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令人为难的话语。反正,最难听的话已经放在开头,如今可以带着友谊离开。

    目送粟锦千离去,虞从蛰又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孤独,是一种人类常见的情绪,它往往发生在有对比的时候。

    当年选择留在广清山的人,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则是步步高升,有人困在瓶颈,也有人开始尝试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虞从蛰自己呢?

    “喵~”

    一声猫叫将虞从蛰唤回现实。

    “多宝。”

    虞从蛰呼唤着猫的名字,并且蹲下去,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去触碰黄狸花的脑袋。黄狸花立刻很高兴地作出对等回应,尾巴翘的高高的。

    招财看着暂时没有自己的空间,便不争宠,而是趁机将黄狸花的尾巴当成了猎物,并且作出捕猎姿态。这一举动终于把黄狸花惹毛了,两小只又开始你一拳我一拳地打架。

    虞从蛰在一旁观察,并不阻止。对于这种类型的灵宠来说,如此行为等同于修炼。反正,彼此都是有分寸的。

    她看了一会儿,将那些负面情绪统统赶走。脑海中出现的,却还是那副画。

    之前已经尝试过,除了最初那一幅,之后再没有成功的。所以说,并非画技问题,而是那一刻确实得到了天时地利人和。

    很多事情不可复制。

    虞从蛰心里明白,只是她有意将这件事当做了画符一般。这样一来,哪怕作画时多耗费一些心血,将来能有更多的成品,就绝对是值得的。

    她没有急着去推进这件事,而是继续投入修炼之中。

    打坐修行,吐纳天地灵气。服用灵药,可以加快修炼速度,也可以配合功法,达到特定的修炼效果。这是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

    每一个步骤都非常熟悉,甚至已经成为下意识的动作,真就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可是,这一次,虞从蛰却感受到了某种阻滞。

    说不上来具体的原因,就是感觉不好,灵气吐纳并不顺畅,甚至连带着整个人开始焦虑。负面情绪在修行之中出现,是必须要格外注意的事。

    虞从蛰快速检查了一番,排除是外界干扰所致。她有点担心是心魔,从感觉上来说又不像。思虑之时,一些往事浮上心头,她情不自禁地将注意力转向那幅画。

    不久之后,虞从蛰来到画中世界。

    这个画中世界虽然是她用笔带来的,可她对此并不算熟悉,没有那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每一次神识扫过的时候,总能发现一点不一样的。而且,某些地方似乎还在抗拒她的神识。

    这令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现实世界,虞从蛰在朝砚山的洞府,对应画中世界所在的位置,就是她这次探查的重点。

    如果说洞府的外观,那确实显得潦草。可既然这么潦草的存在能够变成现实,那又是造物主的神奇之处。于是,虞从蛰一时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她如今那个洞府以地面建筑为主,往山腹之中开凿了一条暗道,暗道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内设下禁制,便是一个安静之地,可用作修行。

    在这画中世界,暗道是没有的,更别说那间石室了。

    虞从蛰来了兴致,决定按照现实世界的情形,将暗道和石室在画中世界重现。她此前已经做过实验,像是在画中世界作出砍树挖土之类的破坏性举动,会在画中世界留下痕迹,这一点与现实世界并无区别。但是,出来以后再看那幅画,它的表面并未发生对应的变化。

    所以,在某个时候,虞从蛰甚至怀疑过这或许不是什么画中世界,而那幅画,也只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而已。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如此,没有结果,只有猜测,而建立在自己的推测之上得出来的结论,又是那样地具有说服力,这就容易造成当局者迷的状态。

    虞从蛰暂时还没有借助外力的打算,她在广清山的表现已经够特别了,若是再得一个“怀璧其罪”的境遇,那可真是糟糕。

    很快,画中世界的暗道修好了,石室也按照外面真实世界的布置。虞从蛰想了想,决定亲自体验一番,于是她便坐在画中世界的石室内,开始打坐修行。

    此时,内心居然没有一丝波澜。

    吐纳天地灵气,没有遇到任何阻滞,甚至渐入佳境。虞从蛰的修炼速度比平时快了差不多二十倍,这是令人震撼的结果。

    她并没有立刻就欢喜起来,也没有放松,而是警惕地感受着这一切,尝试着去捕捉那可能潜藏在暗处的危险。

    渐渐地,虞从蛰选择相信这是一个安全的环境,修炼继续。

    ……

    崔妱做了一件大事,她完成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她是为了避祸才来到广清山,刻苦修行,可不止是为了出人头地。复仇的念头始终在她心中,一刻也不曾消失。

    对于修士来说,这种可能成为执念的东西,是最有可能发展成心魔的。因此,有条件的情况下,基本上会选择将至清除。

    之前的一段时间,山主对崔妱的保护很是周密,没有给她这个时间。来到朝砚山之后,忙于琐事,精神时刻紧绷,竟然也无暇顾及此事。

    渐渐地,崔妱隐约有了一种感觉,就是那复仇心态,似乎已经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了。

    固然是不曾忘记,可很多东西都经不起时间。

    于是,在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崔妱经过深思熟虑,正式向山主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她将按照既定计划复仇,此举不会要求广清山介入,是非对错,皆在她一人之身。

    山主同意了。

    崔妱又经过短暂的准备,终于将之付诸行动。

    可大仇得报的那一瞬,崔妱并没有那种想象中的痛快淋漓之感。她看着跪下的仇敌,曾经令她不敢仰视的存在,如今毫无尊严地跪地求饶。

    会不会脏了我的剑?

    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崔妱眼中的厌恶又加深几分。

    她曾经听过类似的事件,总觉得自己并不会变成那样,敌人也不会那么不堪,甚至一如她想象中那样强大。事实证明,大多数事情的共性远远大于分歧。

    崔妱举起剑,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了。而她离开的时候,境泽宗的人来了。

    朝砚宗还在的时候,境泽宗给人的存在感一直不强。崔妱执掌朝砚山之后,倒是跟境泽宗的人有过交流,印象不好不坏。

    而这一次,纯粹是很坏的印象了。

    境泽宗的人宣称崔妱的复仇对象是他们手下的附属势力,崔妱此举无异于在向境泽宗宣战。当然,由一个金丹期说出这样的话,未免夸大其词。其人能不能代表境泽总,还得看后续事情的发展结果。

    崔妱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低头,不过她坦然将此事归结于个人恩怨,愿意按照修士之间的约定进行,也就是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可以单挑之类的手段。

    对方却是不买账,并且执意将此事作为两个宗门之间的矛盾,而且罪责归到崔妱身上,这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身为广清山的继承人,自然是要顾全大局的。如何处理这样的事,也是对崔妱的考验。再加上姜逍迩之前同境泽宗的接洽做的很好,事情就可以朝着阴谋论方向发展了。

    崔妱对此感到厌恶。

    末了,还是承担护道者任务的安水乔出面,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可是,崔妱心中生起的情绪,却在不断地泛起波澜。

    修士自然以修行为重,然而要掌管偌大宗门,自然不能单打独斗。崔妱揣摩着各方面的心思,无意识地来到虞从蛰的洞府外边。

    “主人正在闭关。”黄狸花迎了上来,那幅画的事,它并不会主动对崔妱说起,除非得到虞从蛰的允许。因此,想要打发崔妱离开,也只能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说辞。

    “那是我来的不巧了。”崔妱脸上露出的情绪,就好像一个准备向大人求助却见不到大人的孩子,很容易就勾起黄狸花的同情心。

    “你找我家主人有什么急事吗?”黄狸花关切地询问。

    “也不算是吧。”崔妱犹犹豫豫的姿态,更像是在表明言不由衷。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样?”黄狸花仰起小脑袋,眼中闪烁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