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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被锁锁锁至绝望~怕作话不起眼,所以在章前打扰一下:书名封面之后改成/在雨停之前/】

    气泡急遽升腾,两个人一起往更深处坠落,景澄在水中看到了燃烧着折磨她的火焰。

    要怎么大度、懂事,要多理智、从容,才能变回贺明霁原本的妹妹——这不符合热力学定律,没听说过化学键断裂又重新组合,能不破坏原来的分子结构的。

    所以贺明霁念书时的奖学金白拿了,连这种常识都不懂,骂他是个笨蛋都犹嫌不够。

    对,不够。

    所以啃咬也不够,平息不了她的怒火,泳池的水漫进去又溢出来,堵不下一点理智。

    她为了考取潜水证而刻苦锻炼过的屏息有了用武之地,景澄不想再继续思考,也不想留给贺明霁呼吸的空隙。

    她只要带着他下坠,让她的吐息、让水都灌满他讨厌的嘴。

    有人发过誓不做被欲望屈从的动物,但濒死的窒息似乎和糕潮是同等极致的感受,他急躁地抱紧了景澄,顶着对方的身体到墙上。

    他们继续胡乱地亲吻,唇枪舌战这成语原来很写实,交·缠上的时候谁都恶得分毫不让,泳池的水声在两个人胸口之下,口腔的水声在两个人耳朵当中。

    如果神明在此刻睁眼,一定会嫌恶地皱眉,为这双兄妹糜艳、露/骨到凶狠的交/吻。它毫无章法,就像野兽追逐本能,撕咬开血肉,到极致后才亮起锥心的痛。

    非常。

    非常的。

    难以忽略。

    景澄大口大口地喘息,要给这份痛找到一个出口,她从贺明霁紧箍的双臂中抽出手,顺着他的腰腹,急促地扯开拉链。

    ……这就是出口。

    “景澄,不行。”贺明霁的声音像是从齿间碾出来的,伴随着不平的米且喘声。

    “你闭嘴!让它说!”景澄大声。

    她被抵在池壁上,身前之人比她宽阔健硕太多,弓着腰腹,胸口紧紧抵着她的肩膀。

    “……说什么?它又不是成精的蘑菇。”

    贺明霁的呼吸很灼热,他迅速吞咽下景澄的怒音,她披着满身的水,手沾染他的体温。贺明霁一边亲吻,一边把手指挤进她的掌中。

    景澄浑身灵巧的蛮劲,不让握就往里挣,力道粗鲁得像生理知识白学了一样,她毫无顾忌地鞣搓,一再惊动贺明霁的太阳穴。

    贺明霁本能地制止,景澄直接拿脚蹬了过来。

    恨自己不是八爪鱼,抓住了景澄的手,就没法按住她的脚踝。

    池面被她弄碎,变成无数粼粼的光点,激起的水珠撞在池壁又溅到贺明霁的眉心。

    头晕,分不清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缺氧。已经扭曲的瓶子孤零零倒在岸上,5%VOL不足以成为彻底越线的理由,所以他理应拿回清醒。

    贺明霁扣住景澄湿滑的腰肢,把她打横抱起。

    他调整着呼吸,踩着台阶往上,手背凸起的青筋像快要挣破皮肤。

    泳池边的木平台早就湿了,灯光下一片深重。更多的水淅淅沥沥淌下来,晕开大团大团的墨色。

    客厅的地面也全都是糟糕的潮湿,贺明霁没心思管那么多。

    因为景澄和他现在形容更加狼狈,他敞着报废的衬衫,手压住她散了的系带,至于胡乱扯上的拉链是怎样被撑起,都不重要了。

    空调的冷风裹了过来,贺明霁抱着景澄步伐不稳地拐向房间,景澄盯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好似那利落的线条是西西弗反复攀登的山脊。

    她察觉到他想往衣帽间走,因为浴室在那儿。

    最后的线没有越过,他会在浴缸里放好水,然后打电话请前台派一名女性的客房服务员来,替几近脱力的她换好衣服,吹好头发。

    他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告知餐厅晚餐取消,不过需要帮他打包一份甜品作夜宵。

    她不想循环往复无穷无望了,她不是西西弗,不如被石头砸中。

    景澄揪住贺明霁的领口:“我不要你替我做决定。”

    在贺明霁有进一步反应之前,她最后的力气全用在了这一刻。

    两个人跌倒在床,大片的水迹顷刻洇开在被单上,今晚这儿一定睡不了了,景澄也不想睡。

    她身形晃了下,支起半身,跨/马奇/在贺明霁的腰上,再一次咬住他的嘴唇。

    落地窗外,湛湛的清波早就安静了,她的呼吸像海潮一样把贺明霁包裹,湿漉漉的长发如水草、细细密密地缠绕在贺明霁的脖颈上。

    如果舵手航行时遇到一只海妖,恍神几秒就足以撞上礁石,被拖进无尽的黑暗,可人心非石,难不受蛊惑,贺明霁动了动手指,在她眼底看到一汪碎掉的月亮。

    他闭了闭眼,吐出叹息。

    不想让她难受,却还是害得她掉眼泪。她伤心的次数并不多,恰好几乎都和他有关。

    ……既然知道遂愿的代价是漫长的苦果,那为什么要她先行吞下?

    贺明霁哑着声音:“先洗澡,我帮你把湿掉的衣服换掉,可以吗。”

    她身上搭着凌乱的系带,泳衣的下摆紧贴在腿根,哪怕脱掉,也不会好受到哪儿去。

    景澄抿着唇,略直起自己,伸手从床头捞来未开封的方形纸盒。

    她还是说:“不要你替我做决定。”

    手指发软,胸膛不规律的起伏,景澄垂着被打湿的眼睫,把其中一枚拿到贺明霁的嘴边。

    贺明霁半坐起来,就着她的手,咬开。

    两个人都有点发抖,归咎于室温未免太偏颇。

    型号并不合适。

    贺明霁没说话。

    景澄却恼怒地嘟哝了声:“……反了?”

    她毫无同理心地抻起,扔开,再次把新的一枚拿出来。

    不相宜的何止是型号。

    贺明霁忍耐着,看她颤栗的眼睛。

    他轻吸了口气,用鼻尖蹭了蹭景澄濡湿的脖颈。

    终于,贺明霁低声:“让我帮你,好不好?”

    ……

    空气变得湿热。

    景澄忽回忆起在雨林度过的漫长童年。

    她没法像那些经历了几亿年光阴的雨林生物一样用皮肤呼吸,于是跳进溪水中,但版纳气候如此,以至于溪水也潺潺淌着高温。

    她难耐无比,终于在水里扭过身,想要爬上岸。

    ……

    而她的兄长仍搭着眼睫,分神接握住她翘起的小腿,放到自己肩上:“很快。”

    这声音有点儿含糊。

    他说话时,舌尖上撩出滟滟的水色,缠结着一缕半透明的长泪。

    爱洁是何时有的癖好?追溯到遥远的童年,从看到冷静自持的父亲摔碎全家福的相框时,曾坐着一家三口的书房剩一片狼藉,他孤零零地站在碎片里。

    又或者是家里的佣人遵照命令,清理他的卧室,扔掉他存攒的头绳、发卡、琥珀。

    他开始保持极度的清洁,不再给任何人理由踏进他的房间,

    日积月累里,性情演变成人尽皆知的挑剔。

    贺明霁品尝唇舌间的腥甜,知道旧日的规则在一刻彻底泯灭,新的圣堂升建于起伏的群山。

    他谒见一个不需信徒的神。

    山门叩响。

    ……

    手在贺明霁的湿发中收紧。像焦渴的鱼般,景澄扬着腰身,喉咙里溢出一声情绪不清的低鸣。

    这是她所想要的吗?火为什么还不熄灭?

    她睁大眼睛去看头顶静谧的灯光,它明明颜色淡雅,却比幼时仰望的太阳还要刺眼。

    她深深地吸气、吐气。

    贺明霁低头,想亲吻她作为安慰,景澄紧攥着的手抬起,贺明霁就从善如流地将她的指尖含了进去。

    不被允许接吻,饮鸩也能止渴,他原本矜淡的眉眼彻底泡进/春/情里。

    在星这件事上,他和景澄都没有过学习的对象,所以只好重复模仿对方的癖好,温和细致地舔舐啃咬,除了到ρ的焦渴就是暂且还不存在的技巧。

    景澄看到那光越来越刺目了,她嘴唇半张着,忍不住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眼神渐渐涣散开。

    身体中长存的触感让景澄眼眶发胀,她并不觉得这眼泪只是出于极致到缥缈的快乐,她觉得自己在那饱足中越发的饥饿。明明渴求了很久,在引诱后、强行得偿所愿后,她反倒怀疑吃撑满的肚子是种臆想。

    并非没来由的不安,她见过一次又一次竖起来的界限,蜿蜒的红线不来自于血管,一样将她绑缚如茧,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维持原样更好——

    她拿手臂挡住眼睛,难耐地啜泣:“哥哥,哥哥……”

    “我,我——”断续的话语不成句。

    贺明霁放缓自己,他用牙齿轻轻地咬景澄的指尖,落下羽毛般温柔的声音:“景澄,还是很痛吗?”

    是的。

    非常。

    非常的。

    景澄虚脱地叫他,微昂起脖子,手臂深深地收紧,在他脊背带出不受控制的血痕。

    贺明霁注视着她,俯身拥抱住她,渐渐学会了如何更好的去安慰,他听到她呼吸起落,变成富有节律的轻口今/,空气湿而稠密,她柔软得像朵降雨的云。

    控制不住的,贺明霁想和她融化到一起。

    客房的电话响过几次,满地七零八落地扔着■■用品,各自的衣服早就彻底报废。

    景澄的脸泛着红,干了又湿的头发粘在脖颈,看起来有种乖顺的可怜。

    贺明霁把她重新抱起,带她去耽搁了整整两小时的浴室。

    景澄动了动,睁着疲软的眼睛,将脸颊贴在他渗着红印的手臂上。

    一片安静里,彼此脉搏的起伏都听得清晰。

    她忽然哑着声音,说:“哥哥,我会搬走。”

    贺明霁的脑袋空了几秒,他稳稳地抱住景澄:“我们先去洗澡。”

    景澄嗯了声,继续道:“我打算到宜大的实验室实习了。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