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新学校还适应吗？”
“还行，没啥感觉。”
季允程妈妈一顿，带着对儿子的惭愧安抚道：“对不起啊宝贝，这些年你爸工作调动，你也得跟着我们到处跑，高中这个节骨点又让你转学。”
季允程无奈的看着愧疚的母亲，抽了张湿巾擦擦嘴角，无奈道：“这又不怪你，妈，你别瞎想了。再说转学我都习惯了，对我影响也不大。”
程海清垂下眼睛，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如珠似宝宠的要命，季允程一点不舒服都能让她自责不已。
“再说了，当初你们要是只顾着事业，把我扔给爷爷奶奶，我才和你们不亲近呢，你工作那么辛苦，还坚持带着我长大，转个学又不是什么大事，妈你别多想了。”
程海清被哄得心里熨贴，柔声道：“不过现在好了，咱们一家总算回申城了，你爸也被调回来了。妈妈就是觉得，总是让你转学，亏欠你。”
“没有的事，你别乱想。”
“嗯，牛奶给你热好了，你路上一定记着喝，司机在楼下等着。”
季允程沉默的坐在车里，柔和的钢琴曲在车里缓缓流淌。早晨空气很好，季允程开了一半车窗，往外看沿街的景色。
上班和送孩子上学的时间撞到一块，高架桥堵成流动的钢索，雾霭漫过高楼玻璃幕墙，梧桐叶筛下碎金，坠着金箔般的朝阳。
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点，季允程脑子里想着昨晚看的高一套卷。他之前是在北方上的学，刷真题用的是全国套卷。申城是自命题，虽然知识点相同，但是申城高考题目更侧重于考察学生的综合素质，从题目里能发现知识点运用灵活，强调创新思维。知识进度也比自己快，这对季允程是个不小的挑战。
家里虽然将他安排进了私立高中，但是季允程知道，爸爸还是希望他能正常参加高考，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大学，而不是跟别家孩子一样，到时机了送到国外镀金。
“小陈哥，你帮我买几样东西。”
陈亮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问道：“买什么，你说。”
“你把我送到校后，去书店挑几样销量好的各科高一真题试卷。”
“行，那我直接放你家吧。”
车子流畅平稳行驶着，忽然，季允程眸光一闪。
姑姑九点才上班，薄筱萌肯定不能麻烦他们送自己上学。索性坐两站地铁，再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薄筱萌早上起早点，步行去学校。
耳朵里塞着单侧耳机，薄筱萌手里拿着喝了一半的豆浆，随着音乐的律动，走几步蹦一下，刚过肩的头发扎了个马尾。
学校的校服板板正正，其实很好看。夏天是裙子，裙摆离膝盖大概一个食指关节，随着薄筱梦的步子摇动。
季允程对这个女生有印象，虽然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进班第一天，他没有错过女孩儿看向自己时，眼里的惊喜。
出众的外貌，让季允程对这种目光并不陌生，甚至趋于麻木。
“你认识她吗？我看那校服应该是你们学校的。”
陈亮注意到季允程一直盯着外面那个女生，随口问道。
“对，挺巧，是我们班的。”
陈亮笑笑，下意识将车放缓了速度，“既然是你班里同学，那要带上她吗？”
“不用，不熟。”
季允程收回了视线，直接拒绝了。浅浅打了个哈欠，舒展了下身子闭目养神。
陈亮悄悄打量了眼市长公子，小小年纪就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陈亮定了定心神，专心开车没再说话。
薄筱萌对这自然不知，两口吸完豆浆，扔进了垃圾桶。路过商铺洁净的大面玻璃，驻足欣赏了下自己，又赶紧往学校赶去。
“筱萌！”
身后一声清脆的呼喊，紧跟着胳膊就被挽住，薄筱萌被女孩儿冲过来的力度带的向前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
“周薇薇，你慢点，我差点摔个跟头。”
周薇笑嘻嘻的，紧紧贴着薄筱萌，满不在乎道：“怎么会呢，我拉着你呢。”
薄筱萌赠送了个大白眼，自己选的闺蜜能怎样呢，只能宠着了。
“对了筱萌，老班说的那个夏令营你去不？”
“我去不了，你去玩吧，多拍点照片。”
周薇不满的娇嗔，“别呀，你不去我多无聊，去嘛去嘛。”
周薇晃着薄筱萌的手臂，亲密无间。
“薇姐，我很穷哒！我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是不知道，你觉得我那偏心的爹会给我出这个钱吗？”
“啊。”
周薇轻叹一声，立即说道：“那我可以给你出啊，我有钱啊！”
薄筱萌张大嘴巴，她知道周薇说到就能做到，赶紧劝阻道：“大小姐，你饶过我吧！那是一万多，不是一百多，我还不起的！”
周薇皱眉，有些生气。
“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这么点钱谁用你还了？”
跟周薇认识不算很久，薄筱萌再次被大小姐的财大气粗震惊了，苦哈哈道，“还是别了吧，我姑姑知道，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周薇还想劝说，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
“对不起！”
还没等周薇发飙，撞人的女生直接越过了她，回头急匆匆道歉就跑走了。
“喂，你……”
周薇瞪大了眼，揉着肩膀气的原地跺脚。
“搞什么啊？！走路不看路啊！”
“撞得严重吗？”
“没事儿。”
周薇一顿，朝女生奔去的地方轻抬下巴，示意道：“我说呢，咋都往那跑，你看。”
其实薄筱萌自己也看到了，刚进校门，不同于往日早上上学的困意浓重，今天很多女生好像，不太一样，明媚朝气。
季允程被围在中间，众星捧月。
“不就是长得帅了点，有什么了不起。”
周薇对这孔雀开屏的行为很是看不惯，不屑的吐槽。
“……”
“筱萌，你觉得这插班生长得怎么样？”
我停顿了一下，如实回答。
“我觉得，确实长得很帅。”
周薇撇了撇嘴，“肤浅，太肤浅了，就这小白脸儿样，根本不符合我对男性的审美。我跟你说，你别看这种人很有礼貌，其实傲的要命，谁都看不起。”
我不置可否，周薇见我不说话，继续不满的吐槽。
“你是不是不信？我身边这种有钱有权的人多了去了，面上跟你亲昵的不行，谁心里没点小算盘。”
我看看周薇挽着我的手，又看看周薇。
周薇像是刚反应过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直说道：“筱萌你跟他们不一样，虽然你穷，但是你真诚啊！”
“……”
“……”
谢谢你啊，大小姐！
楼梯可以说被堵的严严实实，各个年级都有跑来看的。薄筱萌和周薇只能认命得跟在后面人挤人，周薇有轻微洁癖，被踩了两脚差点炸了。都快进班了，季允程身边围绕着的人才“依依不舍”散开。
身后的薄筱萌和周薇俩人对视一眼，不由得暗暗咋舌。
周薇小声蛐蛐，“这也太夸张了吧！他不是刚来吗？”
薄筱萌想了想，压低声音回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人家长得是真帅吧，那个词咋说，美名远扬，一夜爆火！”
“……”
就算周薇跟季允程俩人没有交集，还是陌生状态，也完全不影响，季允程在她这里印象分是个大大的差评！
薄筱萌轻声哄着，“好啦，别气了，人家也没招你。”
周薇愤愤道：“怎么没招我，不是因为他，我会一大早，又是被人撞，又是被人踩的吗？”
薄筱萌哑口无言。
经过洗手间，周薇看了看鞋子上的灰印子，哭丧着脸说道：“你先进教室吧，我去洗手间把鞋子擦擦。”
“行吧。”
薄筱萌看了眼手表，快上课了，从拐角绕过去准备跑两步，差点撞人怀里。
“对不起……”
眼前人很高，薄筱萌下意识道歉，局促的扶了下滑落的镜框。抬眼看，愣在原地。
“季……同学。”
季允程看着矮了一头的女孩儿，面无表情冷淡道：“你们刚刚在背后说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