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现行的薄筱萌傻了，不是，这人是背后长眼睛了吗？
不过，季允程那张脸突然被放大到眼睛里，好看的令人目眩。
“喂，擦擦口水吧。”
季允程被眼前这矮冬瓜的花痴样惹得烦躁不堪，再加上一早上被围堵的经历，现在耐心指数是直线下降。
“啊？呃。”
薄筱萌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听从指令去擦擦并不存在的口水，眼神乱瞟，下意识想要耍赖不承认。
“不是问你呢？敢说不敢认？！”
谁敢说不敢认了！
薄筱萌恶向胆边生，直起单薄的胸膛，脱口而出，“说你上个学孔雀开屏，把楼梯都堵死了，好狗不挡道！”
“……”
“……”
“？？？”
“……”
季允程嘴角抽搐，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朵拉头说他什么？孔雀开屏？还骂他是狗？
季允程气红了眼，手指差点戳到薄筱萌脑门上。
薄筱萌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扭曲，在季允程吃人的眼神里腿都软了，小声嗫嚅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哎哎哎，干什么呢？”
从厕所出来的周薇看到这一幕，当即跑过去“啪”一下拍开了季允程的手，护崽子似的将薄筱萌护到了身后。
“用手指人，你有没有礼貌？！”
“我还没礼貌？”
季允程看起来已经被两个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巧预备铃响了，班里有人都往门口看了。季允程也不能当着老师面出丑，自己先一步进了教室。
“莫名其妙。”
周薇朝季允程的背影比了个中指，握着薄筱萌的手在季允程的逼视下，大摇大摆坐在自己位上，还附带送给了季允程一个大白眼。只不过没控制好，差点成了斗鸡眼。
薄筱萌：“……”
季允程：“……”
“同学们，下周一按例进行半月考，这周末大家好好准备。”
即使对校规心里有数，面对着折磨人的考试，班里还是控制不住一片哀嚎。
“又考试，烦死人了。”
“就是，半月考，月考，大考小考，考考考……靠！”
“准备，又是一个煎熬的周末啊。”
“安静！”
讲台上老师拍了拍手，“好了，老规矩，今天放学前，把自己东西都搬出教室，桌子按照高考考场规格摆放整齐，教室里什么也不能留。”
“好了，开始上课！”
季允程坐在位上，看着黑板，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最后一节晚自习，季允程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看着季允程麻木的脸色，老师忍俊不禁。
“是不是刚转来，就知道下周一要考试，适应不了。”
季允程点了点头，又摇头。在班主任诧异的眼神里，季允程解释道：“也不是适应不了，高中考试频繁也挺正常的。我就是没想到这么快，刚来就要，那个，半月考，太突然了。”
班主任了然。
“其实也不是突然组织的。咱们学校高一高二，基本上就是半月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这个节奏，这么多年也没变过，而且成绩和排名等考完也会很快整理出来公示。”
“……”
“是这样的，你转过来的时候，我了解了下你的学习进度和在原来学校的成绩，你数理化成绩挺好的，不过咱们学校课程进度会快一点。是这样的，这次考试，如果你不想参加，老师可以跟学校申请一下，把你叫过来，就是问问你的意思。不过这次也只是个小考试，你去练练手，也能尽快熟悉咱们学校的风格。”
季允程挑起一侧眉，说道：“老师，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怯场逃跑吗？”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眯着笑脸拍拍季允程的肩膀。
“好小子，我知道你没问题的。放心，你刚转来，就算考砸了也不丢人。”
“……”
季允程无语，这是预判自己一定会考砸吗？
放学后。
“哇去，薄筱萌，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被抓包太紧张了。”
“哈哈哈哈哈，让我笑会儿，你竟然骂是狗。太爽了吧，我说他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哈哈哈哈……”
周薇笑得前俯后仰，冰淇淋店里有人往这边看，她现在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淑女包袱。
薄筱萌被笑得羞恼，用勺子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周薇嘴巴里示意她别再笑了。
“你还笑！别笑了！他肯定会讨厌我的。”
周薇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看着薄筱萌内疚不知所措的样子，大咧咧道：“他讨厌你就讨厌你呗，我们还不待见他呢！”
薄筱萌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传达出几个字。
你懂个屁！
许是薄筱萌的怨念太重，周薇总算没办法再忽视。咬着冰淇淋勺子，智商开始运转，瞪大了眼。
“薄筱萌！你，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薄筱萌被戳中心事，脸色涨红，下意识否认。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俩都不认识。”
“是吗？”
周薇靠着椅背，双手环胸，跟侦探一样上下审视着自己的闺蜜。
“不过，话又说回来，季允程确实长得挺帅的。”
薄筱萌嘴硬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跟你没什么关系啊？那你紧张什么。”
“谁，谁紧张了，快吃你的吧，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周薇冷哼一声，“差点忘了，你薄筱萌的花痴本色！”
“……”
这一局，薄筱萌败。
了解自己朋友是个较真的人，周薇摇摇头，认真道：“筱萌，你现在只是被他的皮囊所吸引。但是听我的，你还是别抱有期待了，你们不可能的。”
薄筱萌垂着头，眼底划过一丝难堪。
“我确实，应该配不上他。他那么好看。”
周薇心火撩起，说话都变得粗鲁。
“我呸！好看能当饭吃？你怎么这么肤浅啊！”
“……”
“我说你们没可能，一方面是你根本不了解他，季允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一肚子坏点子，还装的特别好！另一方面是，他家里不简单，他的家世，放在咱们这种学校，都很是出挑。”
薄筱萌很是懵懂，她觉得周薇家已经足够有钱了，呆呆地问：“比你家还好吗？”
周薇静了片刻，不情愿的点头。
“我家是有钱，但是老话说，商不与官斗！这下你大致能猜到他家是干嘛的了吧？！”
薄筱萌蹙眉，联想到周薇对季允程没有根由的厌恶，福至心灵，问道：“你对他家这么了解，你这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
周薇努了努嘴，像是很不想提及，半响，说道：“我们小时候见过，那时候都很小，后来他就跟着他爸妈去外地了。再见就是昨天了，其实我本来没认出来来他，但是他一说他的名字，我就起疑了。再看他的脸，越看越眼熟，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周薇说的咬牙切齿，薄筱萌想了想早上俩人碰面时的场景，猜测道，“他是不是没认出来你,你才那么生气？”
周薇：“……我有病？我生气是因为季允程就是个黑心肝的狗东西！”
黑心肝，狗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啊。
“他惹你了？”
“……！！！”
“我们小时候认识。我那时候吧，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胖。”
薄筱萌有点想笑。
周薇瞪了薄筱萌一眼，继续说道：“我还特别爱吃甜食，蛀牙，我妈妈就严令禁止我吃，可是小孩儿哪有不贪嘴的，越不想干啥越心痒。那时候季允程他妈带他来我家做客，大人们在一块谈话，季允程就带我去玩。结果他个小屁孩，不认得路还把我从家里带了出去。他说带我去吃好吃的，不能被人发现，偷偷藏在车里溜出去。俩家人找不到我俩，都急疯了。最后找到了，他仗着我说不清楚，就说是我太想吃东西了才跑出去。他妈不舍得教训他，我妈也不敢教训他，最后把我好一通揍！！！”
童年臭事再次提起，周薇依旧是气愤不已。
“你那时候多大啊，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么清楚。”
周薇冷着一张脸，把装冰淇淋的杯子当成季允程的脑袋，拧成一团。
“你知道这是给我造成了多重的童年阴影吗？我那时候年纪小，挨打总不会忘吧，更何况那还是我第一次挨打，我想忘也忘不掉啊！”
“……”
薄筱萌眼角抽搐，“那你俩还挺幸运，没被拐跑。最后是怎么找到的？”
“他倒是遵守承诺给我买了一堆甜品，结果他丫的，钱不够，店家报警了！”
“噗嗤。”
薄筱萌实在控制不住，笑弯了腰。
“哎呀，你俩太逗了。”
周薇本来也挺气，生生让薄筱萌笑得没脾气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所以我跟你说，你可别喜欢他了。都是因为他，让我从小树立漂亮的东西都是带毒的正确观念。你还是离这毒瘤远一点吧。”
薄筱萌看着好朋友柔美动人的脸庞，存心逗她。冰冰凉的手捧着周薇的脸庞，说道：“那我家薇薇长这么好看，我是不是也得离她远一点儿？”
周薇看着薄筱萌黑框眼镜下清澈的眼眸，傲娇的抬头，“我是例外。薄筱萌，你有我这美如天仙又聪明勇敢讲义气的好姐妹，你就偷着乐吧！”
“……”
得嘞。您是大小姐，您说了算！
傍晚，季家。
“妈，你不用管我。”
“儿子，妈妈临时要出差，你爸刚上任忙公事也回不去，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晚上别睡太晚知道吗？”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儿了。”
“好，我特意嘱咐阿姨给你炖的滋补汤，你喝了吗？”
“喝过了，挺鲜的。”
“是啊，别人送的新鲜水货，我让阿姨赶紧处理了给你炖汤。哎！就是周家，你小时候我和你爸带你去过，你还有印象吗？”
“那都多少年前了，我肯定没印象啊。”
“也对，你那时候太小了，时间太久。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跟周家女儿在一个班，你们小时候还险些惹祸。”
想到季允程小时候，程海清电话里声音听着很愉悦。
季允程心里突突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家女儿，谁啊？”
“叫，周薇，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你明天去学校也可以留意一下。”
“……”
季允程闭了下眼，果然，预感成真。周薇，那不就是今天挑衅他的那个疯丫头吗？
“知道了妈，那我不和你说了，还得做作业呢。”
“好，别弄太晚，早点休息啊，身体最重要。”
季允程挂了电话，坐在书桌前，司机小周买的一摞练习册整齐的放在桌子上。
不知为何，季允程脑子里又蹦出白天那个朵拉头骂他是狗的场景。
“shit!”
季允程暗骂一声，摇摇头将这抛之脑后，投入到题海里去。
季允程对自己很清楚，他偏科比较明显，语文英语都一般般，数理化却很好。至于地理政治这些副课，不算优异也不很差。只不过现在高一，几门都要考，文综性知识有点拖后腿。
季允程先分析了学校出的卷子，跟自己的学习进度做了对照。舒缓一口气，虽然有差，但是差的不多，分值不大暂时放弃。其余的数理化知识点都是一样的，题目再变化，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不至于离大谱。
预估一下，周末两天在家好好刷题，应该还有救。至于其他的，就两天时间，季允程也没招了，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