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言，巫迟并没有追问言清的身份，毕竟又不关他的事，利益上也没有冲突。
车驶在边境附近，在开过某处路段，言清提醒了一句，“系好安全带。"
巫迟照做，刚系上车就驶离路段，朝一边的下坡开去，开入森林。
一路颠簸，巫迟波澜不惊，面色如常，不出一会儿车就驶入了一条小路。
“你的车被划出了一些痕迹，介意的话到地方后我赔。”
“无事。”巫迟并不在意，带着些懒散，随意一问，“出境了？”
“嗯，附近比较乱。”
意思是会有危险。
层层的灰云遮住了月亮，光辉依旧透过云层洒下带来薄弱的光明，厚厚的白雪铺在地上，却连遮住这个世界的灰暗都未曾做到。
言清看着路，无暇顾及巫迟，夜晚的路格外危险，车灯不过照亮前方几米，而两边仍是一片未知的黑。
巫迟看雪看的出神，如果小系统在，大概会一头扎进去……
雪夜，刺眼红色，满地的尸地，不知疲惫的杀伐——第一次任务的终结地。
释怀？不了，是麻目，他的过去毫无意义。
“砰砰——”
雪遮不住灰暗，因为它自己也会被人染灰染暗。
“有枪没？″
夹断的烟与灰掉落在车上，他随意的踢开，女士烟过于清淡，不适合他。
“车后背厢有刀。”言清没有直接回答。
“嗯。”巫迟得听出，意思就是有但不给，他自知“寄人篱下”，便不再多说些什么。
“砰砰”的枪响声多了起来，看来是一场混战。
“砰——”又是一声，车猛然转动了一下，言清漠然停车。
“等我。”他掠下一句便下了车，定然是去跟人“友好交流”了。
言清性情冷淡，但不至于忍气吞声，他在灰域好歹混出了些地位，怎么可能让人踩在他头上。
巫迟没应，他灵活的玩弄着从后备箱顺来的蝴蝶刀，外表朴素又不失精美，黑市上应该挺常见的，不过现在更流行的还得是枪。
……
巫迟刚下车，就被抵住了有些湿漉的头。
“别动”
带着些稚嫩的声音传来，对方也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踩雪都没有声音？
巫迟的头被拿枪指住，却丝毫不慌，眼神中带着一些玩味。
他迅速侧身，反手握住对方的手，用力一扭，对方的手腕发出“咔嚓”一声，手枪应声落地，紧接着，他飞起一脚，踢中对方的腹部，将其踢倒在地。
雪压实一片，发出嗄吱声。
然而，对方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迅速爬起，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再次向巫迟袭来。
巫迟灵活地侧身躲开，同时用手肘狠狠地击中对方的后背。
对方吃痛，踉跄了几步，巫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向他的膝盖踢去，对方发出一阵尖叫声后倒地。
他一脚踩住对方的手腕，又将匕首踢飞，对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巫迟用力踩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无法动弹。
“就这点本事？”巫迟嘲讽。
清秀的脸上满是灰尘，一头金发灰灰扑扑的，对方眼眶微红，可怜兮兮，挣扎着叫巫迟松开，但巫迟根本不理会他。
他从地上捡起手枪，指着对方的脑袋，冷冷地说道：“别动，我问你答，否则崩了你。”
对方见巫迟眼中杀意不假，终于有些害怕起来。
“为什么要杀我？”巫迟见状开口道。
“我…没想杀你，我是被拐到这的，因为…有点手脚功夫，他们又在交易发生争吵，就趁乱把看门的枪抢过来……然后就逃出来了，看到有车又怕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就这样……″
“说真话。”巫迟加重了脚下的力度。
“嗯哼……″
对方吃痛，闷哼一声。
“是真的，不信你看 。”他仰头，露出脖颈上的黑色的项圈，“这个，每个货物上都有的。″
对方还在狡辩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惶恐，倒是怕死。
“啊——”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洞穿了对方的肩膀，血液喷涌而出染红衣裳，血液顺着流下，在雪地上绽出红梅。
“说真话。″
巫迟开出了一枪，又强调了一遍，怕死的人自然是是最好打破心理防线的。
“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对方有些动摇，不像是接了任务的，看样子刚成年，像是哪家金丝雀跑出来了。
“嗯。”没人来领就杀了。
“灰域黑域内有悬赏，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谁能把你带回去，谁就能获得丰厚的报酬。”
“黑域？”巫迟装作疑惑，适时出声。
对方有一些震惊，仿佛在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黑域在灰域里面，比灰域更加无序，猖狂，虽然黑域名面上归属灰域，却不然，边界是有城墙的，且只有五个出入口，只允许商人进出。”
对方不再多说。
“你叫什么，哪个组织的。”巫迟又问。
“何秋，OM的。”
对方清脆开口，已然没了害怕，看起来对自己的组织很自信，带着一种无惧无畏的清澈愚蠢，看起来身份挺大，要么是上面有人要么是……玩具。
不过看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你就这么暴露出来了？不怕被追杀？ ”
“我…你说过你不会杀我的。”对方一脸不可置信，眼睛紧紧盯着巫迟，却犯了痴，“好美...”他低声喃喃了一句。
“下回出门，记得带脑子。”
巫迟听到了那句话，并未计较些什么，手缓缓压下枪膛，动作缓慢，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等等。”
森林里，一位金发美女跑来，面容看上去尚还有些稚嫩，言行举止上却已是十分成熟，她穿着有些单薄的衣裳，脖子上戴着一条的项链，看上去很好拿捏，实则一靠近就会被不知从哪掏出的枪抵脑袋。
后面慢跟着的是言清，不知看了多久。
巫迟松腿收枪，见对方疼呲牙咧嘴，便顺手拉了他一把。
“你好，我是炽囚，这是我弟弟，很抱歉为你带来麻烦。”她说的飞快，虽是道歉，语气却一点都不符合她的称呼，很是冷淡。
炽囚继续道，“我可以赔偿大量军火，希望这件事情上，不要追究，至于误伤，对面的资料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
“管好你的弟弟。”言清淡淡说了一句，眼神不离巫迟，伸手，将他头上的雪拂去。
“军火就不必了，不过……你的弟弟，确实该好好管管了。”巫迟将他的手打开。
“会的，不打扰二位了，有需要可以找OM。”她早有准备的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巫迟。
巫迟没有惊讶，他淡然接过名片，扔给言清。
“叫人来接。”话语中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但还是随意占多数。
言清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直接拿手机叫人。
炽囚扶着何秋离开，而何秋则是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眼巫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