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为什么住在别的男人家。”赵炙煦喘着粗气质问。纪回想推开他,但心底又有种情绪在拉扯着她的理智,让她的手没了力气。“说啊!”赵炙煦又吻了上来,纪回被他摩挲得发疼,便拽着他的衣服领子往后扯,赵炙煦脖子一紧,头到底是抬了起来。

    “你是皇子?”纪回冷冷问。

    “我姓赵,这很奇怪么?”

    原来是这个赵,还以为是那个兆。纪回抿了抿唇,坐了下来。

    “你走。”

    “为什么!”赵炙煦一屁股坐到她对面,“我天天数着手指盼你回京,你回京就住进那个阿新的院子,难道我就那么入不得你的眼?”

    “我说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们睡都睡了,为什么不在一起!”

    纪回手指敲着桌子:“那晚我们讲的很明白,你情我愿,过了就两不相欠。”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古怪!你我年纪相当,你漂亮可爱,我相貌堂堂,怎么就不能互相喜欢?”

    “你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可你是皇子!我就是个小官家不受宠的女儿,如何能入得了皇家的眼?而且你是皇子,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又如何能娶我?”

    “那我们多生几个不就好了?”赵炙煦快疯了。他想纪回,想的不得了。

    纪回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九岁那年上元节,二姐为了一只宫灯挑唆大哥打我,大哥年轻没有分寸,在我小腹踹了一脚,又把我推进井里,秋风烈烈,只有阿新在井边奋力救我……我因腹部被年轻男孩子没轻没重踹了一脚而导致流血,母亲不得已喊了大夫来,大夫便告知母亲,我再也不能生育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在家里彻底成了透明人。”

    赵炙煦呆住。

    “不能生育的女子,对家族毫无用处,你难道要娶一个这样的废人?”纪回情绪失控,头抵在赵炙煦胸膛上,眼泪决堤一般滚滚而下。太久压抑的情绪,郁郁不得的悲愤,此刻都随着苦涩的泪水喷涌出来。

    赵炙煦轻轻搂住她,他金尊玉贵的长大,从小到大碰破点儿油皮父皇和母后都要处罚宫人,哪里能体会这种家庭中的不公和屈辱。

    纪回哭的累了,站起身,默默走到门边,伸手请他出去。赵炙煦好像感受到了纪回的倔强与自尊,但他却无法放她自己一个人伤心。他走过去,抱起她,步伐有力的朝床走去。

    把纪回放到床上,赵炙煦一边脱纪回的衣服一边脱自己的,因情绪激动而手忙脚乱。

    “你听着,若你不孕,那是天让我们无子,若你可以生育而没有子嗣,那就是我不努力。”说完,衣服也没脱完便欺身了上去。

    “你,你怎么油盐不进!”纪回没有准备好,被突然挤身的情况弄得很不舒服。

    “我想你,日日夜夜的思你,难道你就不想我?”赵炙煦不管不顾得逞着凶。

    “那你也不能,喂!”纪回几句后便不能言语了,就像读书读久了便嗓子干的厉害,之后便读不出声了。

    一番情动过后,赵炙煦翻身让纪回趴在自己胸膛上。

    纪回没力气说话,伏在他胸膛上昏昏欲睡。赵炙煦捏捏她的胳膊,轻声哀求:“阿回,你疼疼我。”

    “还想让我怎么疼你,若是常人早报官抓你。”纪回全身只嘴巴在动。

    “你疼疼我,我真的喜欢你。”

    “喜欢?”

    “纪府看到你的背影,我便不自觉的跟到小院,之后种种更让我确定我想要你。”赵炙煦弯着嘴角,抚摸着阿回的肩:“你知道吗,在江陵我第一次见大东家便总会把阿回和大东家做比较,因我心里全是你,所以对大东家产生好奇,若不是喜欢你,又怎会反反复复对同一个人产生兴趣?”

    纪回抿着嘴。

    “阿回,疼疼我。”

    “怎么疼你?”

    赵炙煦一听,顿时心花怒放。“你是应了对不对?”

    纪回手指摩挲着赵炙煦的皮肤,怯怯道:“若你执意如此,可来找我。”

    赵炙煦握着纪回的胳膊把她提上来吻住,这次二人心意相通,自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赵炙煦咧着嘴道:“阿回,坐轿子如何?”

    “坐轿子?”

    “对,像这样。”

    床幔之中,纪回挺直后背跪坐在赵炙煦身上,那确实很像坐在轿子里,只是她情不能自禁,拨乱一池春水。

    清晨赵炙煦醒来,他揉揉眼,险些错过上朝的时间。他抱紧阿回,不安分的动弹,恨不得再欺负她一番再走。

    “我要参加朝会去了,迟到是要挨板子的,挨了板子就不能欺负你了。”

    “嗯。”纪回像是说梦话般。

    赵炙煦穿上衣服走出来,门口站着阿新。

    阿新作揖:“还请殿下注意分寸,她毕竟是女儿家,这种事还是避着人些为好。”

    “此事我知道轻重。”赵炙煦不客气的走出去,还不忘提醒:“不能找其他下人伺候,阿回的被褥就辛苦你清理了。”

    纪家算着日子纪回也该回来了,纪夫人把二小姐的院子倒出来,给纪回暂住,并叮嘱家里的姐妹,一定要谦让着些不要惹她。

    这边纪回在墨白堂被赵炙煦送来的人堵在门口。

    按宫中规矩,赵炙煦给她送来一个嬷嬷,一名女使,四名小太监和四名粗实宫女,把墨白堂的院子快站满了。

    纪回本来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去纪府,但人都送来了,便也不能不管。她对院子里这些人道:“你们既然来了,我也不好驳了阿煦面子,只是各位身契都在宫中,我倒不好管的。”

    “夫人放心,除了奴婢是皇后身边拨过来的,其他人都是刚入宫,身契还没签呢。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您没入府,用人的话身契自然是攥在您自己手里方便,但是这规矩还是要随着宫里的,身边伺候的男子要行过宫刑为好。”

    纪回一笑,看着墨白堂后门站着的阿新,喊道:“阿新,要不你和阿熏去净个身?”

    阿新笑着摇摇头。

    纪回转头对嬷嬷道:“姑姑贵姓?”

    “回夫人,奴婢娘家姓姚,皇后娘娘赐名冼芝。”冼芝姑姑仪态规矩得体,的确是皇后身边人才有的气度。

    “冼芝姑姑是皇后娘娘宫里出来教我的,我需得敬着呢,我是个没福气的,许不得‘夫人’二字,姑姑就唤我阿回,我便真做了姑姑的侄女也是我的福气。待日后姑姑回到皇后娘娘身边,我必重酬以报。”纪回笑着。

    冼芝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姑娘真是个厉害的,话里话外竟丝毫不落错处。她忙回到:“姑娘可折煞奴婢了,您是三皇子的身边人,便是奴才的半个主子,姑娘有事但可吩咐奴婢。”

    “姑姑可莫要说笑,我哪当的三皇子的身边人,我和三皇子只是朋友,他见我暂留京都这几日过得清苦,这才请了诸位过来帮扶。日后三皇子少不得要娶妻生子阖家圆满,到时候他万事妥帖,我也开开心心去做我的生意,这才是皆大欢喜。”

    原来这姑娘竟是这般的避嫌,冼芝心下了然,便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纪回对其他宫女太监道:“你们是离宫受苦来了,我比不得宫里贵人,是个劳碌命,整年整月的在外面跑生意,之前身边没伺候的人也是因为车马劳顿,不忍心有人跟着我遭罪。不过既然你们跟了我,那我便享福啦。”纪回一一问了他们各自擅长什么,有的擅长梳头,有的擅长做饭,倒是什么生活技能都会一些。“我是个没脾气的,只一点,听话,得用。”

    纪回朝阿新招手,阿新走到她身边。纪回挽着阿新的手臂,亲昵的介绍:“这是容新,我哥哥,虽不是亲哥哥,却是我身边最可靠的。除他之外,还有个叫容熏的家伙,长得十分好,但是年纪小管不了家,平时给我跑跑腿什么的,以后你们就见到了。你们的月钱和花用找容新即可。”纪回朝冼芝道:“我的事姑姑尽可以问阿新和阿熏,有事也可吩咐阿新安排。”

    冼芝见纪回挽着阿新的手,掌心已经开始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