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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食之吻里的绒毛温驯

    何阳的黑猫耳已经三天没沾到食物香气了。

    白粥在瓷碗里冒着温吞的热气,他盯着漂浮的米粒发呆,胃里的钝痛像团湿棉花,连带着尾巴尖的白绒毛都蔫哒哒地垂在床边。宋凛用勺子碾开粥里的米粒,指尖试了试温度:“再吃两口,不然药伤胃。”

    瓷勺碰到嘴唇时,何阳条件反射地偏头,黑猫耳蹭到枕头边缘的绒毛。“不想吃……”他声音沙哑,尾尖无意识扫过宋凛的手腕,扫落粒没碾开的米。少年放下碗,指腹按在他凹陷的锁骨上,那里的皮肤薄得能看见青色血管。

    “张嘴。”宋凛的声音突然沉下来。

    何阳愣神的瞬间,唇瓣被温热的舌尖撬开。带着白粥甜味的津液渡进喉咙,他惊得黑猫耳猛地竖起,尾巴却被少年用膝盖压住。“唔……”挣扎间,更多带着体温的食物被渡过来,米香混着宋凛指尖的皂角味,烫得他眼眶发红。

    “吞下去。”宋凛离开时,唇瓣还沾着他的津液。何阳喘着气,黑猫耳因为羞耻而红透,胃里却意外地没那么抗拒——刚才渡食的温热还残留在食道,像条柔软的线熨帖着痉挛的器官。

    “哥……”他攥着被角,尾巴尖在宋凛膝头扫来扫去。少年重新舀起粥,这次没递到他嘴边,而是自己含了一口,俯身时发丝蹭到何阳的猫耳:“乖,张嘴。”

    湿热的吻再次覆上来,舌尖轻轻顶开他的牙关,将软烂的白粥一点点渡进他口中。何阳被迫吞咽着,能清晰感受到宋凛舌尖的纹路,以及掌心跳动的脉搏——少年的手正按在他后颈,指腹揉着猫耳根部的敏感点。

    “咽下去了吗?”宋凛哑着嗓子问,指尖擦过他嘴角的粥渍。何阳点头,黑猫耳不受控制地发出细微的咕噜声,尾巴卷住对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拉。碗里的粥渐渐见了底,每次渡食的吻都带着不同的温度,从最初的强迫到后来的温驯,他的身体比意识更早记住了这种投喂方式。

    最后一口粥渡完时,宋凛的舌尖轻轻舔过他的上颚,像在安抚炸毛的小猫。何阳的黑猫耳舒服地抖了抖,尾尖在他腰侧画着圈。“还疼吗?”少年替他擦干净嘴角,掌心贴在他胃部轻轻揉按,那里因为进食而有了些微暖意。

    “不疼了……”他蹭着宋凛的颈窝,猫耳绒毛扫到对方发烫的耳垂。少年低笑出声,抱着他晃了晃:“以后不好好吃饭,就用这个方法喂你。”何阳的脸埋得更深,尾巴却缠得更紧——他知道,宋凛掌心的温度、渡食时的吻,还有那些混着米香的津液,都是比任何胃药都有效的治愈。

    何阳的黑猫耳终于肯蹭向盛着南瓜粥的瓷碗时,宋凛腕间的旧手表刚跳过上午十点。少年用银勺碾开粥里的蜜豆,指尖在碗沿试温的动作,和三天前喂药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次,黑猫耳主动凑过来,尾尖的白绒毛扫过他手背上的输液针眼。

    “今天医生说可以吃半流质。”宋凛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南瓜的甜香混着蜜豆的软糯。何阳张嘴时,猫耳尖蹭到勺柄,被少年用指腹轻轻按了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林小满的橘猫耳突然从门缝探出来,爪子扒拉着保温桶:“陈墨熬了鲫鱼豆腐汤!何阳你快好起来,我们去看新出的猫片……啊不是,是电影!”陈墨跟在后面推了推眼镜,汤桶上贴着张手绘的橘猫举着药碗,旁边写着“早日康复”。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发懒,何阳趴在飘窗上看宋凛晒药草。少年的背影被光镀上金边,旧手表在手腕上晃出银亮的弧线。“哥,”他晃了晃尾巴,猫耳蹭着羊绒毯,“什么时候能吃烤鸡翅?”

    “等你胃黏膜修复好了。”宋凛转身时手里多了颗糖渍梅子,塞进他嘴里时指尖擦过下唇,“医生说要忌辛辣,下周带你去吃清蒸鱼。”梅子的酸甜在舌尖化开,何阳的猫耳得意地翘起——宋凛掌心还捏着颗剥好的,显然是给自己准备的。

    深夜的药香里,何阳看着宋凛往保温杯里倒猴头菇粉。“哥,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查医嘱了?”他拽住少年的袖口,尾巴卷住对方的脚踝。宋凛笑了,指腹在他猫耳上顺毛:“嗯,查了二十几种养胃食谱,够你吃到毕业。”

    胃药的苦味还在舌尖,何阳却觉得心里甜得发慌。他想起这几天宋凛变着花样熬粥,连林小满都抱怨“陈墨做的饭没宋凛学长的好看”,而陈墨只是默默往他保温桶里多塞了颗养胃枣。

    “哥,”他突然坐起来,黑猫耳在台灯下泛着柔光,“等我好了,给你做焦糖布丁。”宋凛动作顿了顿,转身抱住他,下巴搁在发顶:“好,我等着。”

    而宋凛感受着怀中人细瘦的脊背,在心里默默说:何阳,哥哥的绒毛医嘱里没有严苛的禁忌,只有想把你喂得圆滚滚的私心。看你从咳血时的虚弱到现在能撒娇要烤鸡翅,比解出物理竞赛题还开心。以后你的胃,由我来负责暖着,就像你用猫耳和尾巴,暖着我的整个世界。

    出院那天的晨光裹着药草香,何阳的黑猫耳被宋凛用针织帽裹得只剩粉肉尖。早餐摊的豆浆冒着热气,他盯着顾珩手里的煎饼果子——少年咬下去的动作利落,袖口的银链晃出冷光,而旁边的沈星遥正用纸巾擦着嘴角,指尖纤长,眼神淡漠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看什么?”宋凛把温鸡蛋塞进他手里,指尖在猫耳帽檐上顺毛,“想吃煎饼?”何阳摇头,尾巴尖的白绒毛扫到顾珩的皮鞋——对方正把自己煎饼里的里脊夹给沈星遥,动作霸道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而沈星遥没抬头,却默默接了过去。

    “顾珩学长和沈星遥学长……”他小声嘟囔,黑猫耳在帽子里抖了抖,“跟我们不一样。”宋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顾珩用指关节敲了敲沈星遥的额头,语气不耐:“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沈星遥抬眼瞪他,眼神冷冽,嘴角却沾着点葱花。

    林小满的橘猫耳突然从队伍里钻出来,爪子扒拉着陈墨的书包带:“哇塞!顾珩学长又在欺负沈星遥学长!上次我看见他把沈星遥学长堵在器材室……”话没说完就被陈墨捂住嘴,豆浆洒在橘猫耳尖,惹来声不满的嗷呜。

    何阳的黑猫尾卷住宋凛的手腕,看着顾珩替沈星遥拧开豆浆瓶盖,金属碰撞声里,沈星遥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手背,又像触电般缩回。“哥,”他突然想起什么,拽了拽宋凛的袖子,“上次我咳血,你是不是也这么霸道?”

    “嗯?”宋凛低头看他,眼里映着早餐摊的烟火气,“哪里霸道了?”“就……”他红着脸比划,“强吻我喂粥的时候!”宋凛低笑出声,抬手揉了揉他被帽子压歪的猫耳:“那是怕你饿死,小笨蛋。”

    顾珩端着早餐路过时,银链在何阳眼前晃了晃。他听见少年对沈星遥说“走了,迟到扣学分”,语气依旧霸道,却在沈星遥踉跄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腰。沈星遥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耳根却泛着极淡的红。

    去学校的路上,何阳的黑猫耳从帽子里钻出来,感受着久违的晨风。“哥,”他看着前方顾珩和沈星遥交叠的影子,突然说,“顾珩学长和沈星遥学长,像不像黑猫和雪豹?”

    宋凛顺着他的话说:“那我们呢?”

    “我们……”何阳想了想,尾巴卷住宋凛的手臂晃了晃,“像黑猫和暖炉!”少年低笑出声,腕间旧手表的指针在晨光中闪着光:“嗯,你的专属暖炉。”

    而宋凛感受着掌下猫耳的柔软,在心里默默说:何阳,顾珩的霸道是沈星遥的铠甲,我的温柔是你的暖炉。这个世界有千万种相爱方式,无论是顾珩式的强势守护,还是我们这样的绒毛依偎,只要能让彼此温暖,就是最适合的距离。早餐摊的双生剪影里,藏着属于每对爱人的独家默契。

    阳光洒在四人的影子上,黑猫与暖炉、黑猫与雪豹的轨迹在晨光中延伸。那些关于早餐摊的烟火、霸道与温柔的碰撞,终将成为时光里,最鲜活的双生印记。

    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起时,何阳的黑猫耳还沾着宋凛刚才替他擦药的凡士林。物理老师在黑板上画电路图,粉笔灰簌簌落下,他盯着宋凛校服袖口露出的手表指针——十点零七分,和昨晚他胃疼发作的时间分毫不差。

    “何阳,”宋凛的笔尖敲了敲他的草稿纸,上面用红笔圈着“胃药时间”,“下节课间吃。”黑猫耳轻轻抖了抖,尾巴尖的白绒毛扫到课桌里的养胃枣袋,发出窸窣声响。前桌的顾珩回头时,银链晃过何阳的视线,少年眼神淡漠,却在看见他桌角的黑猫橡皮时,顿了顿。

    英语课的听写纸发下来,何阳盯着自己错了三个的单词发呆。宋凛抽走他的纸,用荧光笔在错误处画小猫爪印:“‘teerature’少写了个‘r’,像你漏喂猫薄荷时的尾巴。”他红着脸想抢回来,黑猫耳却蹭到宋凛的手臂,惹来后排林小满的窃笑——橘猫耳少年正用铅笔给陈墨的笔记本画小太阳。

    “安静!”英语老师敲了敲讲台,目光扫过交头接耳的何阳,“后排那位戴‘耳钉’的同学,起来念下第三段。”何阳猛地站起,黑猫耳在众人注视下紧张地竖成飞机耳。宋凛悄悄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掌心画着“放松”的暗号,而顾珩侧头看了眼沈星遥,后者正用红笔在课本空白处画着抽象的几何图形。

    “……‘The cat rubbed its head against the warstove…’”何阳念到“cat”时,黑猫耳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引起全班低笑。宋凛替他捏了把汗,却听见顾珩突然开口:“老师,何阳同学身体不适,可能影响发音。”沈星遥抬眼看了顾珩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敲顾珩的手臂。

    课间操的音乐响起时,何阳被宋凛按在座位上。“医生说要静养。”少年替他把校服外套披在肩上,指尖在猫耳后顺毛,“我去买热牛奶,乖。”他看着宋凛跑出教室的背影,黑猫尾卷住对方的物理笔记,上面还留着昨晚温书时,自己猫爪蹭到的奶渍印。

    顾珩和沈星遥从教室门口经过,银链的声音轻响。何阳听见沈星遥说“你刚才不该插嘴”,语气清冷,却没什么怒意。顾珩停下脚步,低头看他,眼神霸道:“他紧张的时候,猫耳会抖。”沈星遥愣了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纽扣,没再说话。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何阳的猫耳上。他趴在桌上看宋凛解数学题,少年的侧影被光镀上金边,腕间旧手表的指针指向两点十五分,和他第一次在图书馆睡着被宋凛发现的时间一模一样。

    “哥,”他小声开口,尾巴卷住宋凛的手腕,“顾珩学长是不是……”“嗯,”宋凛没抬头,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流畅的辅助线,“他和沈星遥,跟我们一样。”

    而宋凛感受着掌下细瘦手腕的温度,在心里默默说:何阳,课堂上的每一次猫耳轻颤、每回掌心安抚,都是我们独有的暗号。顾珩的霸道解围、沈星遥的沉默默许,也是他们的相处之道。课桌上的绒毛与银链,都在时光里刻着属于自己的印记,无论以何种方式,都在努力靠近彼此的温度。

    第二节课的阳光斜斜穿过窗户时,何阳的黑猫耳已经在宋凛掌心晃了半小时。生物老师讲着孟德尔遗传定律,粉笔灰落在他摊开的课本上,而少年怀里的黑猫正发出细微的咕噜声——刚才还趴在桌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已化作巴掌大的黑猫,尾巴尖的白绒毛缠住宋凛的钢笔帽。

    “别乱动。”宋凛用课本挡住怀里的小猫,指尖在黑猫耳后轻轻按揉。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爪子扒拉着他校服内衬的猫毛印——那是上次掉毛时粘上去的,被何阳嫌弃了三天。讲台传来老师的咳嗽声,他不动声色地把黑猫往怀里拢了拢,毛球刚好蹭到心脏的位置。

    林小满的橘猫耳突然从后排探出来,爪子扒拉着陈墨的胳膊肘:“陈墨你看!宋凛学长怀里是不是有东西?”陈墨推了推眼镜,镜头对准前排时被宋凛一个眼神逼了回去。黑猫似乎被惊动,耳朵抖了抖,露出粉肉尖,尾巴缠得更紧。

    “下面请同学上来写基因型。”老师的声音响起,宋凛怀里的黑猫猛地睁开眼,绿宝石似的瞳孔映着少年起身的动作。他迅速把猫塞进桌洞的毛绒书包里,黑猫爪子扒着书包带不肯放,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喵呜”声。

    “宋凛同学的思路很清晰。”老师赞许的声音传来时,宋凛已经快步走回座位。他刚掀开书包拉链,黑猫就蹭着他手腕爬出来,湿漉漉的鼻尖顶在喉结上,尾巴尖的白绒毛扫过他刚才写板书时沾上的粉笔灰。

    “乖,再睡会儿。”他用指尖蹭了蹭黑猫的下巴,小家伙打了个哈欠,重新蜷进他怀里,爪子搭在他心脏位置。生物老师转身在黑板画细胞图,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宋凛校服上,勾勒出怀里毛球的轮廓,引得后排女生频频侧目。

    林小满终于忍不住,橘猫耳上的铃铛晃得叮当作响:“宋凛学长!你是不是偷偷养猫了?”陈墨无奈地按住他的脑袋,却听见宋凛淡淡开口:“嗯,捡的流浪猫,胆子小。”黑猫在他怀里蹭了蹭,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下课铃响起时,黑猫还睡得四仰八叉。宋凛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到桌上,小家伙伸了个懒腰,绿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爪子突然拍向他腕间的旧手表。“醒了?”他笑着揉了揉猫耳,黑猫却趁他不备,叼住他校服纽扣往怀里拽。

    “哥……”软糯的人声突然响起,黑猫在众目睽睽下变回少年,脸颊泛红,黑猫耳因为刚睡醒而耷拉着。宋凛迅速把校服外套披在他身上,挡住他光裸的后背,掌心在他猫耳上顺毛:“下次变猫别在课堂上睡,口水都沾我衬衫了。”

    何阳这才发现自己趴在宋凛怀里,周围是同学们震惊的目光。他的黑猫耳“唰”地红透,尾巴卷住宋凛的手臂往桌子底下躲:“我、我不是故意的……”

    而宋凛感受着怀中人细瘦身体的温度,在心里默默说:何阳,你变成猫时的呼噜声,比生物老师的催眠曲还管用。看你蜷在怀里睡得安稳,连孟德尔的豌豆都忘了怎么遗传。以后想睡就睡,哥哥的怀抱永远是你的绒毛小窝,不管是猫形还是人形,都接得住你所有的依赖。

    教室里的喧嚣渐渐平息,何阳的黑猫耳还在发烫。林小满凑过来时,橘猫耳上挂着问号:“何阳你刚才……”话没说完就被陈墨捂住嘴,少年默默递来块糖:“刚睡醒,吃点甜的。”

    阳光落在课桌上,宋凛的校服外套上还留着黑猫的绒毛。那些关于课堂变猫、掌心呼噜与校服怀抱的记忆,终将成为时光里,最毛茸茸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