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他夏了冬天 > 梧桐树下的绒毛初遇

梧桐树下的绒毛初遇

    周日的暮色漫过窗台时,何阳的黑猫耳正蹭着宋凛新换的绒布窗帘。少年坐在地毯上拆市集买来的魔法礼盒,银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指环上的猫爪印刚好卡住他无名指的关节。何阳晃着尾巴凑过去,宇航员皮筋扫过礼盒上的烫金花纹,惊起一片会发光的蒲公英孢子。

    “哥,这个盒子会冒星星!”他蹲下来戳了戳礼盒边缘,黑猫耳被突然炸开的星光映得发亮。宋凛笑着把他揽进怀里,指尖在他耳后顺走沾到的孢子:“老太太说这是‘记忆储存盒’,把重要的东西放进去,星光会记住当时的温度。”

    何阳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宇航员皮筋,突然想起今早宋凛替他戴皮筋时,指尖在他脉搏上停顿的瞬间。他把市集买的黑猫爪皮筋小心翼翼放进盒子,又解下脖子上的宇航员吊坠——那是宋凛第一次送他的礼物,金属表面还留着他无数次摩挲的温度。

    “放这个进去。”宋凛把自己的旧手表也放进礼盒,表带的皮革上刻着极小的“阳”字,是去年何阳变成猫时用爪子挠出来的。星光突然大盛,在两人交缠的影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何阳的黑猫耳舒服地抖了抖,尾巴卷住宋凛的手腕晃来晃去。

    “饿了吗?”宋凛关掉礼盒,指尖在他猫耳上轻轻按揉,“今晚吃你喜欢的奶油意面。”何阳点头,鼻尖蹭到少年喉结,能闻到淡淡的番茄酱汁味——那是宋凛刚才在厨房试做时沾上的。

    厨房里的蒸汽裹着奶香时,何阳的黑猫耳被意面的热气熏得发软。他趴在餐桌边看宋凛装盘,尾巴尖的白绒毛扫过椅腿,扫落片昨晚粘在上面的猫薄荷叶子。少年把煎得金黄的猫爪形状培根摆在意面上,突然开口:“何阳,想不想去天台看星星?”

    夜风带着秋意吹来时,何阳的黑猫耳被宋凛用针织帽裹得只剩粉肉尖。天台的旧躺椅吱呀作响,他蜷缩在少年怀里,尾巴卷着对方的腰,能听见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声。宋凛展开带来的绒毛毯子,上面印着无数黑猫与暖炉的图案,是何阳上周偷偷买的。

    “哥,你看那颗星!”他指着天边最亮的星,黑猫耳在帽子里晃了晃,“像不像我们在市集看到的水晶球?”宋凛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星光落在他眼底像碎钻:“嗯,还像你变成猫时,眼睛里的光。”

    何阳的脸埋进宋凛的颈窝,猫耳绒毛扫到对方发烫的耳垂。他想起第一次在天台看星星,自己因为控制不好猫耳而紧张得发抖,是宋凛把他揽进怀里,说“星星和你的耳朵一样,都是该被喜欢的存在”。如今想来,那些话像星光一样,一直亮在他心里。

    “哥,”他突然坐起来,黑猫耳蹭掉针织帽,“我有东西给你。”

    宋凛看着他从绒毛毯下摸出个丝绒盒子,月光照在盒盖上的黑猫浮雕上。何阳的手有些发抖,尾巴卷着宋凛的手臂才稳住:“这是我用零花钱买的……本来想生日再给你……”

    盒子里躺着一枚银质手链,链条上串着三个吊坠:黑猫爪、宇航员头盔,还有个极小的暖炉造型。宋凛拿起手链时,发现暖炉吊坠内侧刻着“凛”字,而黑猫爪吊坠里嵌着根细小的白绒毛——是何阳尾巴尖的。

    “喜欢吗?”何阳的声音很轻,黑猫耳紧张地竖成飞机耳,“我让老板刻的……暖炉是你,黑猫是我,宇航员是……”

    “是我们一起去过的每个地方。”宋凛替他说完,手链轻轻扣在手腕上,三个吊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拉过何阳的手,在他掌心印下一个吻,指尖擦过对方手腕上的宇航员皮筋,“何阳,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何阳的心脏猛地一跳,黑猫耳舒服地抖了抖。他看着宋凛手腕上的新手链与黑猫爪皮筋交叠,突然觉得,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化作了漫天星光。宋凛把他重新揽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发顶,声音带着夜风的温度:“何阳,还记得市集老太太说的契约吗?”

    “嗯……”

    “哥哥现在想跟你定个真正的誓约。”宋凛的手覆在他心脏位置,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不是皮筋和戒指的约定,是想让星星作证的那种。”

    何阳的呼吸一滞,黑猫耳在夜风中轻轻颤动。他看见宋凛眼里的认真,像落满了整个银河的星光。远处传来林小满的橘猫叫声,大概是又在天台下的花园里撒欢,但此刻的何阳,眼里只有眼前这个人。

    “哥……”

    “何阳,”宋凛打断他,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见你蹭掉书,露出毛茸茸的猫耳开始,哥哥就想把你捡回家了。看你因为胃病疼得发抖,看你变成猫时赖在我枕头边,看你戴着我给的皮筋晃尾巴……哥哥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夜风卷起宋凛的发梢,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这个誓约,哥哥想了很久。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魔法的加持,只有一句很简单的话:何阳,哥哥想陪你从校服走到婚纱,想在你每次胃疼时给你煮小米粥,想在你变成猫时替你梳毛,想在每个星光璀璨的夜晚,都这样抱着你,告诉你——我很爱你。”

    何阳的眼眶突然发热,黑猫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看着宋凛眼里的自己,看着对方无名指上的猫爪戒指,看着手腕上刚戴上的新手链,突然觉得,整个星空的光芒都比不上此刻少年眼里的温柔。

    “我……”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尾巴紧紧缠住宋凛的腰,“我也爱哥哥!从第一次你给我牛奶开始,从你替我挡住别人的嘲笑开始,从你在我胃疼时守着我开始……我就好爱好爱你了!”

    宋凛笑了,眼底的星光晃了晃,他低头吻去何阳眼角的湿意,唇瓣落在他发烫的猫耳上:“傻瓜,哭什么。”温热的吻顺着猫耳轮廓往下,落在唇角时,何阳听见自己的黑猫耳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天台格外清晰。

    “哥,”他喘着气,指尖抓着宋凛的衬衫,“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

    “真的。”宋凛捧住他的脸,眼神坚定,“哥哥向星星发誓,向市集的魔法老太太发誓,向我们的皮筋和戒指发誓——何阳,我会永远爱你,无论你是猫耳少年,还是白发老人,我的掌心永远为你留着温度。”

    何阳再也忍不住,扑进宋凛怀里放声大哭,黑猫耳蹭着对方的脖颈,尾巴尖的白绒毛被泪水打湿。宋凛轻轻拍着他的背,掌心顺着他的脊椎安抚,嘴里一遍遍说着“我在呢”“别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何阳的哭声渐渐平息,只是还时不时抽噎着,黑猫耳疲惫地耷拉在宋凛肩上。少年替他擦干净眼泪,指尖在他猫耳上顺毛:“饿不饿?意面该凉了。”

    何阳摇头,却把宋凛抱得更紧,声音闷闷的:“哥,我想再待一会儿……想多听听星星的声音。”

    宋凛低笑出声,重新把他裹进绒毛毯里,手臂圈得更紧:“好,我们听着星星的声音,等你什么时候想下去了,哥哥再带你走。”

    天台的风渐渐小了,远处的橘猫叫声也消失在夜色里。何阳趴在宋凛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看着天边的星星一眨一眨,突然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此——有爱人的怀抱可以依偎,有星光为他们的誓约作证,有绒毛契约下的永恒温暖。

    而宋凛感受着怀中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在心里默默说:何阳,哥哥的誓约不是一时兴起,是无数个日夜的心动累积。看你在星光下哭红的猫耳,看你手腕上的宇航员皮筋,看你送我的手链在月光下闪光,就知道,这份爱早已深入骨髓。以后的每个星夜,哥哥都会这样抱着你,让星光记住我们的温度,让绒毛契约见证我们的永远。

    绒毛毯子上的黑猫与暖炉图案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宋凛手腕上的新手链与旧手表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何阳的黑猫耳轻轻颤动着,尾巴卷着宋凛的手臂,睡得安稳。

    楼下的花园里,林小满的橘猫耳突然从灌木后探出来,爪子扒拉着陈墨的胳膊肘:“你看!宋凛学长和何阳在天台上睡着了!”陈墨推了推眼镜,镜头对准天台——

    周一下课铃响时,何阳的黑猫耳正蹭着宋凛刚发下来的数学试卷。少年用红笔在他错题旁画小猫爪印,尾巴尖的白绒毛扫过桌面,惊起片没拍干净的橡皮屑。何阳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宇航员皮筋蹭过试卷边缘的猫爪戒指:“哥,你是不是很早就想把我捡回家了?”

    宋凛握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时,阳光正透过窗户照在他腕间的银质手链上,黑猫爪吊坠轻轻晃了晃。何阳的黑猫耳紧张地竖成飞机耳,尾巴卷住对方的手臂晃来晃去——他昨晚在天台睡着前,好像听见宋凛模糊地说了句“第一次见你就想捡回家”。

    “怎么突然问这个?”宋凛放下笔,指腹在他猫耳上顺毛,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何阳红着脸低头,指尖抠着桌角的黑猫橡皮:“就……就随便问问。”

    林小满的橘猫耳突然从后排探出来,爪子扒拉着陈墨的肩膀:“哇塞!何阳你终于开窍了!宋凛学长从小学就盯着你看了!”陈墨推了推眼镜,默默把笔记本翻到某页——上面贴着张泛黄的旧照片,背景是小学的梧桐树,角落里有个蹲在地上哭的小男孩。

    宋凛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他伸手揉了揉何阳的头发,指尖在猫耳根部轻轻按揉:“嗯,很早就想了。”

    何阳的心脏猛地一跳,黑猫耳抖得像筛糠。他看着宋凛眼里的温柔,突然想起昨晚星夜下的誓约,想起对方说“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见你就想把你捡回家”。可他记忆里的小学时光,似乎只有父母争吵的碎片,和那个总是独自坐在梧桐树下的自己。

    “哥,”他小声开口,尾巴卷得更紧,“小学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见过?”

    宋凛的眼神柔和下来,像是打开了某个尘封的盒子。他从书包深处掏出个铁盒——何阳认得,那是他去年攒硬币的盒子,内侧还绣着极小的黑猫剪影。少年从里面拿出张褪色的卡片,上面画着个哭鼻子的小男孩,旁边用歪扭的字迹写着“给爱哭鬼”。

    “记得这个吗?”宋凛把卡片递到他面前,纸边还留着被雨水泡过的痕迹,“三年级那年,你坐在操场的梧桐树下哭,校服领口沾着草屑。”

    何阳的呼吸一滞,黑猫耳不受控制地颤动着。尘封的记忆突然被打开——那年父母正在闹离婚,他每天最害怕的就是回家,于是总在放学后躲到梧桐树下,用树枝在地上画歪扭的房子。有次下大雨,他没带伞,缩在树洞里哭,突然有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跑过来,把伞塞给他,还递了张画着笑脸的卡片。

    “是你?”他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那个给我伞的哥哥……是你?”

    “嗯,”宋凛点头,指尖擦过卡片上的哭脸,“当时看你哭得像只被淋湿的小猫,就想把你抱回家擦干净。”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笑意,“可惜你接过伞就跑了,卡片都没拿稳,掉在泥坑里。”

    何阳的脸“唰”地红透,黑猫耳埋进臂弯里不肯见人。他想起自己当时确实吓得跑掉了,还把卡片掉进了水坑,回家后偷偷捡回来压在枕头下,直到父母离婚搬家,才不知遗落在了哪里。原来那个温柔的少年,竟然是宋凛。

    “哥,”他闷闷地开口,尾巴尖扫过宋凛的膝盖,“那时候你怎么不喊我名字?”

    “我喊了,”宋凛低笑出声,指腹在他猫耳上顺毛,“我说‘何阳同学,别哭了’,结果你哭得更大声,还说‘我不认识你’。”

    何阳这才想起,当时确实有个少年喊了他的名字,可他因为害怕父母找到自己,所以才谎称不认识。如今想来,那份懵懂的善意,竟然是他们缘分的开端。

    “后来呢?”他抬起头,黑猫耳还泛着红,“后来我们怎么就……”

    “后来你就搬家了。”宋凛的眼神有些悠远,“我找了你很久,问遍了班里的同学,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直到初中毕业,我爸突然说要再婚,带回来个阿姨,还有个躲在她身后、偷偷看我的少年——”

    “——那个少年的袖口沾着猫毛,耳朵尖红通通的。”何阳接下去,心脏因为激动而跳得飞快。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妈妈带着他搬进宋凛家,第一次见到那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对方眼里的惊讶和欣喜,当时的自己只觉得奇怪,现在才明白,那是失而复得的雀跃。

    “原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黑猫耳轻轻蹭着宋凛的掌心,“原来我们早就见过了。”

    “嗯,”宋凛把他揽进怀里,掌心按在他后颈的猫耳根部,“从梧桐树下的爱哭鬼,到我家那个偷偷在沙发上掉猫毛的小猫,再到现在戴着我给的皮筋、跟我定誓约的何阳——哥哥找了你很久,也等了你很久。”

    何阳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宋凛的校服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水痕。他想起重组家庭初期的小心翼翼,想起宋凛不动声色的照顾,想起对方第一次发现他猫耳时的震惊与温柔。原来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都是命运早已写好的伏笔。

    “哥,”他拽着宋凛的衬衫,声音带着哭腔,“我以前……是不是很笨?”

    “嗯,”宋凛点头,指尖替他擦掉眼泪,“笨到让我心疼。”他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湿意,唇瓣落在猫耳尖时,何阳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林小满的橘猫耳在旁边啧啧称奇,爪子扒拉着陈墨的相机:“快拍!快拍!虐狗现场!”陈墨无奈地笑了笑,镜头对准两人——画面里,宋凛抱着何阳,少年泛红的猫耳和晃荡的尾巴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而宋凛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何阳的黑猫耳还埋在宋凛怀里。少年牵着他走出教室,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今晚回家,把你小学藏起来的卡片找出来,跟我的对对看?”

    何阳点头,尾巴卷住对方的手腕晃了晃:“还要把我偷偷画的、戴着猫耳的哥哥画像找出来!”

    宋凛低笑出声,腕间的银质手链与旧手表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何阳泛红的猫耳和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从梧桐树下的初遇到星夜下的誓约,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命运的温柔。

    而宋凛感受着掌下细瘦手指的温度,在心里默默说:何阳,哥哥庆幸当年的梧桐树下没有错过你,庆幸重组家庭让我们再次相遇。看你从爱哭鬼长成会晃着猫耳撒娇的少年,看你把我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就知道,所有的等待和寻找都是值得的。以后的日子,哥哥会继续做你的暖炉,就像从小学开始,我就想做的那样,把你这只迷路的小猫,永远捡在怀里,再也不松开。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黑猫耳和少年的指尖都泛着暖光。林小满的橘猫耳在前面蹦跶,陈墨的相机镜头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何阳看着宋凛的侧影,突然觉得,生命里的每个相遇都有它的意义,而他们的意义,就是在时光的长河里,成为彼此最温暖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