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非常好的消息，他成年了。
江遇悬着的心落回胸腔：“……我对你负责，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
少年用那种饱含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什么都可以吗？”
“嗯。”
“我想和您成为恋人，可以吗？”
（十）
“你叫什么名字？”
“燕檀。”
姓燕？他在这里读书，气质也不像普通人——等等，这个名字——
江遇脸色再变，少年却像毫无察觉一般，继续用那种饱含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可以吗？江先生。”
他惹不起。
江遇攥紧了拳头。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个燕檀，他根本没有拒绝少年的权利。
而且……
成年的学生，意味着他18岁。
考试顺利就算了，要是在这中途出了什么差池，别说他江遇，整个江家都能被从本地除名。
他手脚冰凉，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燕檀想和自己成为恋人？
不行，绝对不行。
且不说他不喜欢男人，就算真要选择婚姻，他也不愿意自己和另一半是这种近乎“高攀”的关系。
——可自己和他……自己不负责，传出去难道就不会被燕家报复吗？
两头为难，只有先稳住少年，再徐徐图之。
打定主意，他斟酌着开口道：“你还小，等你高考完，我们再考虑这件事，好吗？”
“真的吗？”
燕檀越界握住他的手：“您说考虑，是也对我有好感吗？”
“……”
江遇摇头：“你是学生，当务之急是读书，不要被这些事情困住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东西——”
江遇系了安全带，燕檀没有。于是他撑起上半身，俯过身来亲江遇。
室外温度低，江遇原本的唇色偏淡，被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咬着，染上一抹艳红的色彩。
燕檀的大拇指在他唇瓣上按过：“江先生，还和其他人这样过吗？”
江遇直觉他语气不对，下意识解释道：“没有，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但是——”
燕檀脸色舒缓：“那就等等我，好不好？”
（十一）
“江总，楼下有位燕先生想见您。”
燕——
江遇揉了揉太阳穴：“请他上来。”
燕檀来的很快，一进屋就主动反锁了门，将室内的分外拉向暧昧。
他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江遇面前的桌子上：“我想和您共进午餐。”
“你今天应该有课——”
“现在是课间，吃完我可以在您这里休息一下吗？我保证，会赶上下午的课。”
他还要在自己这里休息？
江遇有心说些什么，但知道高三生时间宝贵，中午只有短短几个小时，除去路上的时间，留给他们的余闲并不多。
“……先吃吧。”
燕檀眉开眼笑，打开饭盒，给他夹了一筷子粉丝。
“那天午餐，我看您好像喜欢吃这个。”
“……”
燕檀口中的“那天”就算江遇回母校的那天，中午学校安排了午饭，燕檀也在场，只是自己当时还不知道他是自己的接待，没有对他多留意。
可他对自己很上心。
江赐优雅地吃了，然后道：“你自己先吃，赶时间呢。”
燕檀问：“江先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坏了，送命题。
江遇实话实说：“抱歉，那天我有些累，没有留意那么多。你可以告诉我，我……下次来学校带给你。”
燕檀呼吸轻了几分，视线灼灼，烧得江遇脸有些烫，故作镇定道：“怎么了？”
燕檀放下筷子，环住他的脖子，热情又大胆地道：“我喜欢你，哥哥。”
（十二）
江遇魂快飞了。
燕檀真的很喜欢亲他。
他故意板起脸：“吃饭。”
……
办公室后的休息室以灰调为主，走简约风，燕檀环视一圈，觉得不满意。
“哥哥很可爱，需要一个蓬松的大枕头。”
江遇喜欢大枕头，可是他在这是来工作的，怎么可能把休息室装饰成那么适合睡觉的地方？
他铺开被子：“睡一会吧，到点了我喊你。”
燕檀比他高，在江遇惊愕地目光中把他抱起来，放在床边上：“我想抱着你睡，我有些认床。”
（十三）
如果他直接要求和江遇一起睡，江遇会严词拒绝。
可他说他认床。
江遇心中叹气，亲都亲了，干脆由着他抱了。
（十四）
午休的时间太短暂，但江遇嗅着少年的气息，竟也不知不觉眯着了。
“我该走了。”
燕檀比他先醒，制止了江遇起来送他的举动：“哥哥别送我，我会舍不得走的。”
江遇还是坐起身：“快去吧。”
燕檀在他唇边啄了一下，目光狡黠：“哥哥，晚上会带着晚饭来学校看望我吗？”
江遇不想，那是学校，众目睽睽之下……
他耳朵有些红：“……你不能在外面亲我。”
“好。”燕檀抓起他的手和他拉勾，“我不在外面亲你，你得来找我。”
（十五）
为了配合他的休息时间，江遇提前了一点下班，到学校门口时，有些犹豫。
要进去吗？
进去接他，还是让他出来？
燕檀是好学生，即便带了手机，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江遇本能不想打扰他。
要进去的话，得登记访客信息……算了，去食堂见面吧。
江遇把自己的目的地发给他，提前一步在食堂找了个角落坐下。
燕檀中午说了一个他想吃的餐厅，江遇是特意去打包的——如果是他自己，不会往那个消费水平上靠，可对方是燕檀，让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再慎重一些。
“哥哥。”
燕檀在他面前站定时，呼吸还没有喘匀。
“哥哥挑了个很隐蔽的角落。”
江遇察觉自己的脸又有些烫，轻咳一声：“我不是学生……”
燕檀在他对面坐下，用身体把他挡严实。
……
年轻人还在长身体，每天学习的消耗量也大，大部分东西都进了燕檀的肚子，江遇只浅浅动了几筷子，思索着自己回去再随便吃点什么，忽然小腿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嗯？
他刚想低头去看，对上少年害羞的神情。
……
…………
他无奈：“好好吃饭。”
“好喜欢你。”
啊啊啊啊——
“不是说了在外面不能……”
“没有亲你。”燕檀狡黠地钻空子，“今天不算。”
（十六）
燕檀晚自习请假在家上，江遇跟着他回了公寓，一边办公，一边陪他。
他倒也没有那么忙，只是不做点什么，两个人相处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尴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快到正常晚自习的下课时间，江遇松了口气，看来今晚的折磨就要告一段落——
“哥哥，这里可以教我吗？”
燕檀问他题目，江遇接过笔，思索片刻，在他的卷子上留下一条辅助线。
“这样就可以了。”
回去还得复习一下高中知识点，不然燕檀问起来，自己答不出来，就有些丢人了。
他思绪一飘，就被燕檀发现了，仰起头，手臂发力，迫使江遇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指插入江遇的头发，按着他和自己接吻。
“哥哥好厉害。”
“好喜欢……哥哥。”
（十七）
江遇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面对这么热情的追求，他和燕檀的关系实在过于亲密了。
少年又热又烫地顶着他，大肆掠夺他口中的空气，然后无奈地提醒他：“要呼吸的，哥哥。”
（十八）
完了。
江遇心跳变得好快。
被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教育了。